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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

“我想你們的談話我聽到了點兒。”

“對。她的袋子很鼓。她要重新立份遺囑。她的子孫對她不理不睬,所以她當然想把他們的名字抹掉。”

“有多少?”

“2000萬左右。”

布克用非常懷疑的目光瞟了瞟我。

“這是她親口說的嘛。”我補充道。

“那麼,誰將得到這筆錢呢?”

“一個在電視上佈道的性感牧師,他還有自備的李爾噴氣飛機哩。”

“這不可能。”

“我發誓。”

布克咀嚼著這件事,在車輛眾多的馬路上默默地駛過了兩個街區。“喂,魯迪,我不是想讓你生氣。你是個了不起的傢伙,而且也是個好學生。很聰明。不過,為一份值那麼多錢的財產起草遺囑,你會感到輕鬆嗎?”

“不。你會嗎?”

“當然不會。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或許她會一覺睡過去,再也不醒。”

“這不可能。她的精力那麼充沛,準會比我們活得還長。”

“我把它扔給斯穆特。或者找個講授稅務的教授來幫幫我。或者乾脆告訴包娣小姐我幫不了她的忙,請她付5000美元找個高階稅務律師來起草。我無所謂。真的。我有自己的問題要操心呢。”

“稅務局?”

“對。他們正在逼我還債哩。還有我的房東。”

“我要能幫你點忙就好了,”布克說。我知道他是真心誠意的。要是有錢,他會很樂意借給我的。

“我會設法捱到7月1號的。那時候,我就是布羅德納克斯和斯皮爾律師事務所裡有權有勢的大律師啦。窮日子就會一去不復返了。親愛的布克,我一年怎麼也化不掉34000塊錢呀。”

“聽起來是化不掉。你要發財囉。”

“我是說,我靠小費和鎳幣7年都混過來了,那麼一大筆錢我有什麼用?”

“再買一套西裝?”

“幹嗎?我已經有兩套了。”

“或者買幾雙鞋?”

“對,這麼幹。我要買鞋,布克,買鞋和領帶,也許買點非罐裝食品,或許還要買一包短運動褲。”

過去3年中,布克夫婦每月起碼要請我去吃兩次飯。他太太名叫查蓮,一個孟菲斯姑娘,能化很少的錢燒出美味佳餚。他倆都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們都為我的處境難過。布克咧嘴一笑,便把目光從我身上轉開。他不願意再拿這種不愉快的事和我開玩笑了。

他在中央大道孟菲斯州立大學法學院對面的停車場停好車。“我得去辦點事,”他說。

“你去吧。謝謝你讓我搭車。”

“我6點左右回來。咱們一起準備資格考試。”

“好的。我在樓下。”

我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快步穿過中央大道。

在法學院圖書館地下室一個幽暗僻靜的角落裡,在裝滿古老破舊的法律書籍的書架後面人們看不到的地方,我那心愛的單人學習間正虛席以待,像過去許多個月裡一樣地等我光臨。這個地方是以我的名義正式訂下,歸我獨個兒使用的。角落沒有窗戶,有時候又潮又冷,所以很少有人敢於走近。我在這個專用的小小洞穴裡,往往一坐幾小時,或是做案例摘記,或是複習迎考。而在過去幾週中,我曾在這裡痛苦地度過了許許多多個小時,反覆思索她究竟出了什麼事,反覆自問究竟為何讓她離我而去。我在這裡折磨自己。我使用的書桌,三邊都有大板將桌面圍住,我已經記熟了每塊擋板上木頭紋理的形狀。我可以在這裡哭泣,而不愁會被人發現。我甚至可以低聲咒罵,也不必擔心會被人聽見。

在我們打得火熱的那些日子裡,莎拉到這兒不知來過多少次。我們一起學習,兩張椅子緊緊地靠在一起。我們可以咯咯地傻笑,也可以放聲哈哈大笑,無人會來干涉。我們可以親吻,相互愛撫,無人會看見。此時此刻,儘管處於心情沮喪的深谷,我幾乎依然可以聞到她身上香水的氣味。

我真該在這雜亂無章像迷宮一般的圖書館裡,另找一個學習的地方了。當我此刻瞪著書桌的木頭擋板,我看到的是她的臉孔,想到的是她的大腿給我的感覺。我立刻心痛如絞,渾身麻木。僅僅幾周以前,她還是在這兒的呀,而如今,別的一個什麼人卻在撫摸著她的雙腿!

我拿起布萊克的那一疊材料,上樓走到圖書館有關保險的藏書部。我的腳步緩慢,目光卻射向四面八方。現在莎拉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