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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人。我最近對這起案子考慮得很多,越考慮越喜歡它。很能打動陪審團。我可以想象陪審員會多麼震怒,會多麼嚴厲地懲罰那家保險公司。必須有人把這個案子接過去,並且一直幹到底。”

我在拼命幹呢!

他從座位上跳起來,朝我伸出雙手。“你要去工作的事務所是什麼樣兒的?”他跟著腳尖,兩條腿的腿肚像練瑜伽功一樣朝後面凸出。“你手頭的這件案子是個大案。我在考慮,你知道,你該把它帶到你那家事務所去。讓他們與客戶籤協議,而雜七雜八的活則由你自個兒幹。你那個事務所裡肯定有出庭經驗豐富的人。必要的時候,你還可以找我。整個夏天我都將呆在底特律,跟奧爾斯臺德公司打一場惡仗。我對你的案子很感興趣,知道嗎?我想這很可能是個大案。你要是把那些傢伙狠狠地教訓教訓,我才高興呢。”

“奧爾斯臺德究竟幹了什麼壞事?”我問,想把話題從我的事務所移開。

他嘴巴咧得老大,邊笑邊用雙手抱住頭頂。那模樣使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說起來真令人難以置信,”他說,接著就喋喋不休、漫無邊際地敘述那個了不起的案子的案情。我真後悔問了他那麼一句。

在我和律師交往的有限經歷中,我早已發現他們都受到同樣一些毛病的折磨。他們最令人不快的愛好之一,就是熱衷於講述他們輝煌的戰鬥故事。如果正在承辦大案,他們就非要讓你知道不可。如果這個大案肯定能讓他們發財致富,那他們一定要讓人人明白,個個皆知。奧爾斯臺德公司破產的前景,肯定會使馬克斯無法入眠的。

“但是儘管如此,”他終於又回到了現實中,“我還是可以幫你一把,辦好這個案子。秋天我雖然不來孟菲斯,但這個紙箱裡有我的電話號碼和地址。如果需要的話,你就給我打電話。”

我捧起那隻“野火雞”紙箱,箱子很重,底部外凸。

“謝謝,”我望著他說,“實在是非常感謝。”

“我願意幫助你,魯迪。相信我,再沒有比揪住保險公司更讓人高興的事了。”

“我一定盡力而為。謝謝。”

鈴聲響起,他忙著接電話。我捧著沉重的紙箱,悄悄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包娣小姐和我做成了一筆奇特的交易。她不那麼擅長談判,而且顯然也不少那幾塊錢。我把房租砍到每月150美元,公用裝置費用包括在內。她還投入足夠的傢俱塞滿了4個房問。

除了交納房租,我還得保證幫她乾點家務雜活。主要是草坪和花園裡的活。我負責用割草機割草,這樣她每週可節省30美元。我還將修剪樹籬,清掃院子裡的落葉,如此等等。有關拔草的事,談得比較含糊,還有待於進一步明確,不過我對此並不怎麼計較。

對我來說,這筆交易很是合算,我為自己商人一般精明的談判技巧感到自豪。這套房間起碼值每月350美元,所以我節約了200塊現鈔。我估計,一週只要打5小時工,每月20小時,就可以對付過去,在目前情況下,這實在是一筆不壞的交易。在圖書館裡苦讀了3年之後,我需要新鮮空氣和運動。誰也不會知道我在當園丁。而且,這還會使我接近包娣小姐,我的委託人。

這是個口頭協議,每月都要續訂,所以如果將來不合意,那我就拔腿開路。

不太久以前,我曾看過幾處漂亮的公寓。那些地方對嶄露頭角的律師倒很合適,面積不到1000平方英尺,有兩個臥室,房租每月700美元。當時我是非常樂意租下的,可如今許多事情都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將在這選中的套房中過著一種斯巴達式的清苦生活。這套房間當年由包娣小姐親手設計,以後又被她擱置不用長達10年之久。但裡面的設施尚能差強人意,橘黃色的粗地毯,淡綠色的四壁,一個臥室,一個功能齊全的小廚房,還有一個與廚房分開的小餐廳。每個房間的天花板都呈拱形,給我這小小的閣樓增添了一種恐懼幽閉症的氣氛。

我對這一切十分滿意。只要包娣小姐不來找麻煩,一切都會順順利利。她要我保證不在這裡舉行瘋狂的派對,不放震耳欲聾的音樂,不容留風騷女人,不狂飲不吸毒,不養狗養貓。她親自把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親自擦洗地板和牆壁,並且搬走了她能搬動的一切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我拎著少得可憐的家當踏上樓梯時,她黏在我的身邊緊得不能再緊。我確信,她為我感到可憐。

我剛把最後一個紙箱拖上樓,還沒有來得及把任何一件行李開啟,她就堅持要我到院子裡去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