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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但現在壞訊息至少已經推遲。他們仍舊有一線希望。我以後將會聽到,有23個孩子由於被吸入了氣穴,而倖免於難。

那位警官又轉身回到浮碼頭上,在那裡,人們正從水中撈出另一具屍體。

不久以後,又慢慢開始了另一件例行公事。這一次不像前一次那樣悲悲慼慼,但卻令人無比噁心。幾個臉色嚴峻的男人,不聲不響地、有的甚至偷偷摸摸地溜到正悲痛欲絕的這家人身邊。他們雙手捧著小小的白色名片,企圖送給死者的親屬和朋友。他們在黑暗中一邊一英寸一英寸地向前移動,一邊怒視著身旁的同行。為了把這個案子抓到手,他們相互動槍動刀也在所不惜。他們只想得到那個三分之一。

在我弄明白麵前正在發生的事以前,戴克早就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這一切。他用頭指指靠近那家人的一個地方向我示意,但我決不願移動半步。他側著身子不聲不響地鑽進人叢,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去開採他的金礦。

我轉身背對著河;不久,我已在孟菲斯中心區的大街上奔跑。

……

22

律師資格考試委員會用掛號郵件把考試結果通知參加考試的人。在法學院,常常可以聽人談到,有些新手不分朝夕地等候,待到看到結果,卻癱倒在郵箱邊。也有人會發了瘋似的滿街奔跑,一邊像個白痴似的揮舞著帶來好訊息的那封信。這樣的故事多的是,當時聽了覺得好笑,現在我卻不覺得有什麼幽默可言。

30天已經過去了,我日盼夜盼的那封信依然無蹤無影。我用的是家庭地址,因為我決不想讓布魯索事務所的任何人有拆閱它的可能。

第31天是個星期六。這一天我可以一直睡到9點鐘,我的工頭才會用一把粉刷來敲我的門。我房間下面的汽車房突然要粉刷,儘管我看挺好,她還是做出了這一決定。她花言巧語誘我下床,說什麼她已為我煎好了鹹肉雞蛋,很快就會冷掉,所以快起來吧,親愛的魯迪!

工作進行得順順當當。粉刷這玩意兒立竿見影,其結果令人頗為開心,因為我能看到進展。高空的雲層擋住了陽光,我幹得從容不迫,不快也不算太慢。

下午6時,她宣佈收工的時間已到,我已經幹得夠多,她有一條有關晚餐的絕妙訊息——她要為我們倆做一個蔬菜比薩餅!

昨天晚上我在尤吉酒家打工,一直幹到今天凌晨1點,現在自然不想再去,因而在這個週六之夜,我無所事事。更糟的是,我也不想做什麼事。和一位80歲的老太太共享一個蔬菜比薩,這居然會有吸引力,實在令人悲哀。

我衝了個澡,穿上卡其褲和運動鞋。我走進屋子時,聞到一股從廚房裡散發出來的古怪氣味。包娣小姐正馬不停蹄地在廚房裡忙得團團轉呢。她以前從來沒有做過比薩餅,她對我說,彷彿我聽了這句話,應該格外高興似的。

比薩餅味道還不錯。綠皮西葫蘆和黃辣椒儘管有點容易碎,但她用羊乳酪和蘑菇把它們牢牢地嵌在比薩餅上,而且我已是飢腸轆轆了。我們邊吃邊看了一部卡利·格蘭特和奧黛莉·赫本演對手戲的電影。大半時間她都在哭泣。

第二部片子是《波各特與巴卡爾》,這時我的肌肉開始痠疼。我很困。可坐在沙發邊上的包娣小姐,卻凝神靜氣,不漏過這部她已看了50年的電影的任何一句臺詞。

突然,她跳了起來。“我忘了一件事啦!”她邊叫邊向廚房跑去。接著我就聽見她翻動紙張的聲音。她手上拿了一張紙,跑了回來,像演戲似的站在我面前,宣佈道:“魯迪!你透過資格考試啦!”

她手裡舉著一張薄薄的白紙,我撲過去一把奪了過來。這是田納西律師資格考試委員會的來信,收信人當然是鄙人,在這張紙的中央用粗體打著幾個莊嚴雄偉的大字:“祝賀你。你已透過資格考試。”

我飛快轉過身來望著包娣小姐。在這剎那之間,我真想為她如此粗暴地侵犯了我的隱私而刷她一個嘴巴。她早就應該告訴我,而且她無任何權利拆開這封信。可是,她的每一顆又灰又黃的牙齒都已露了出來,眼睛裡充滿了淚水,雙手捧著臉。她幾乎是和我一樣激動一樣高興啊!我的憤怒立刻變成了洋洋得意。

“什麼時候收到的?”我問。

“今天,你刷牆的時候。郵差敲了我的門,要找你,我說你正忙著呢,我就替你簽了字。”

簽字是一回事。拆信是另一回事。

“你不該拆嘛,”我說,但已經不生氣。在這樣的時刻,是無法生氣的。

“我很抱歉。我還以為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