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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淚水盈盈。我錯了。這位母親決不會善罷甘休,她要以血還血。“7萬5咱們拿來究竟有啥用?唐尼·雷就要死了,以後就只剩下俺和他。”她用頭朝福特汽車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這些混蛋。”她罵道。

“我同意。”

“你準是跟他們說咱會拿這筆錢的吧?”

“我怎麼會這樣說呢?沒有你的同意,我是不能了結這樁案子的嘛。不過,明天上午以前,我們一定得作出決定。”法官可能駁回訴訟的問題,又再次出現了。我們有權要求黑爾法官作出與被告願望相反的裁決,這可能要拖個一年半載,但我們至少是有機會據理力爭的。再說,現在和她討論這件事,也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默默地坐了很久.雙方都在各想各的心事,等著對方開口。我設法梳理自己的思緒,她腦子裡在轉著什麼念頭,那只有老天知道。可憐的女人!

她在菸灰缸裡按滅了菸頭,說道:“咱最好去跟唐尼·雷談一談。”

我跟著她穿過黑洞洞的房間,走進一條短短的走廊。唐尼·雷的房門關著。上面貼了一張“請勿吸菸”的紙條。她輕輕敲了兩下,我們跨進房問。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散發著一種滅菌劑的氣味。角落裡有一臺正在轉動的電扇,開著的窗戶上裝著柵欄。床腳邊放著一臺電視機。電視機旁邊,在離他枕頭很近的地方,是一張小桌,上面放滿了裝著藥水和藥丸的瓶子。

唐尼·雷像一根木頭一樣僵直地躺在床上,瘦弱無力的身體上緊緊地裹著一條床單。看見我時,他高興得眉開眼笑,用手拍了拍身旁的一個地方。那就是我的座位。多特則在我對面坐下。

他一邊竭力維持住臉上的微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告訴我,他感覺良好,今天一切都比以前好。僅僅是有點兒疲倦,如此而已。他說得非常吃力,聲音很低,有時候低得我簡直聽不大見。我又把昨天聽證會的情況複述了一遍,把對方提出的解決辦法向他做了解釋,他聽得非常認真。多特握著他的右手。

“他們能再多出一點嗎?”他問。這個問題我和戴克昨天吃午飯時曾經討論過。大利保險公司已經邁出了一大步,從原先的一個子兒也不給,到現在肯付7萬5。他們最多也許會願意付出10萬這個數。但是在我的委託人面前,我不敢如此樂觀。

“我不敢肯定,”我說,“但是我們可以試試。他們最多說一個‘不’字,此外還能拿我們怎麼樣?”

“你將得多少?”他問。我根據委託書的規定解釋說,我拿總數的三分之一。

他望著他母親說:“這就是說,你和爸爸得5萬。”

“咱要這5萬塊錢有什麼用?”她問他。

“把買房子的錢付清,買部新車,留點兒錢過晚年。”

“咱不要他們的臭錢!”

唐尼·雷閉上了眼睛,稍稍打了個盹。我凝視著那些藥瓶。他重又睜開眼睛,碰了碰我的手臂,想用力抓住它。“你想這樣了結嗎,魯迪?一部分錢是你的啦。”

“不,我不想就此了結,”我語氣堅定地說。我看看他,又看看她。他們在聽著我的回答,臉上充滿了急切的神情。“他們不心虛,是決不會提出給這筆錢的。我要揭露這幫人。”

律師有義務向委託人提出儘可能最佳的建議,而不應考慮自己的經濟利益。我完全明白,我有能力誘使他們接受對方的解決方案。不費吹灰之力,我就可以讓他們相信,黑爾法官馬上就要把我們屁股底下的凳子抽掉,現在眼皮底下的這筆錢,很快就會一去永不復返。我可以描繪出一幅世界末日的圖畫,他們遭人踐踏受人欺騙如此之久如此之深,立刻就會深信不疑。

目前,要把我逐出律師界,可以說輕而易舉。我將在採取下一個步驟之後,立即離開,而決不出賣我的委託人。

我在唐尼·雷的房間裡向他們母子倆告了別。但願明天再來時,不會給他們帶來起訴已被駁回的壞訊息。

在聖彼得醫院附近,至少還有4家醫院,與之相距不過幾分鐘的路程。那裡還有一所醫學院、牙科學院和無數的醫師診所。孟菲斯的醫藥衛生機構,像受了地心引力影響一樣,都集中在聯邦大道和麥迪遜大道之間這6個街區之內。在麥迪遜大道上,聖彼得醫院的正對面,有一座8層大樓,名叫皮博迪醫藥技術大樓。在它和聖彼得醫院之間,有一條封閉式架空走廊,橫跨麥迪遜大道,供醫生們往返。這條走廊是醫生們專用,其中的一位便是埃裡克·克雷格代爾博士,一個矯形外科醫生。他的辦公室在大樓的第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