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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那筆1萬美元的罰款匯到的時候,正在開庭。德拉蒙德把它交給法官時,附上了一份長達20頁的申請書。他準備就這筆罰款提出上訴,因而這筆錢誰也不能動用,將留在法院的賬號上等待上訴結果。我不在乎。我要操心的事多著呢。

……

45

午飯後,陪審員們返回法庭依次就座時,又有幾位向我綻開了笑臉。在正式將案件提交他們裁決之前,他們本不應議論案情,但每當他們走出法庭,他們總會交頭接耳,私下進行議論,這已是公開的秘密。幾年前,有兩位陪審員曾經為某個證人的證詞是否可信爭得面紅耳赤,大打出手。那次開庭預期兩週,而引起他們爭論的才是第二個證人,法官只好宣佈審判無效,一切從頭再來一遍。

我們的陪審員已經用文火把傑基的證詞煨了兩小時,現在該讓我告訴他們應當用什麼辦法來糾正大利公司的一些罪過啦。是提出錢的問題的時候啦。

“法官大人,原告要求傳威爾福·基利上庭作證。”基利在附近被找來了,他急步衝進法庭,作證的願望倒是顯得十分迫切。儘管我們已經揭露了他們那麼多無法抵賴的謊言,形勢對大利公司十分不利,但他仍舊精力飽滿,態度友好,與洛夫金形成了鮮明對比。他顯然是想向陪審團證明:一切由他負責,而他是個信得過的人。

我問了幾個一般性的問題,以便讓眾人明白他是總裁,是大利公司的第一把手。接著便交給他一份大利公司最新的財務報表。他滿不在乎地接了過去,彷彿他每天早晨都把這玩意兒看一遍。

“基利先生,你能告訴陪審團你的公司值多少錢嗎?”

“你所謂值多少錢是什麼意思?”他反問道。

“我的意思是淨值。”

“這可不是一個明確的概念啊。”

“這是個明確的概念。看著你手上的財務報表,用一欄裡的資產減掉另一欄裡的負債,然後把結果告訴陪審團。這就是淨值。”

“事情可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

我不信地搖搖頭。“你的公司淨值約為4500萬美元,這你同意嗎?”

拆穿一個公司大亨當眾撒謊,除了那些明顯的好處之外,還有一個有利的效果:在他以後登場的證人不敢重蹈他的覆轍。基利必須老老實實,以便令人耳目一新。這一點,我想德拉蒙德肯定已經反覆向他說明。不過,讓他心悅誠服,照此辦理,恐怕也並不容易。

“這一估計比較公平。我同意這個估計。”

“謝謝你。現在告訴我,你的公司有多少現金?”

這個問題出乎意料。德拉蒙德站起來反對,遭到基普勒駁回。

“嗯,這很難說,”他說著露出了我們已經習慣的大利公司的人特有的那種驚懼和疑慮。

“說吧,基利先生,你是大利的一把手嘛。你在公司已經幹18年了嘛,而且又是從財務部起家的。你們有多少現金存放在公司裡?”

他像發了瘋似的翻著材料,我在一旁耐心地等著。他最後總算講了一個數字,而正是在這個地方,我應該感謝馬克斯·勒伯格過去給我的指導。我拿著我的一份財務報表,要他對儲備金的賬目作出解釋。假如我狀告他們,要他們賠償1000萬,他們就把這筆錢撥出,作為支付賠款的儲備金。每一件訴訟都是如此,無一例外。這筆錢仍舊是他們的錢,仍舊可以用於投資,賺取利潤,但在賬上卻列入債務一欄。保險公司在受到鉅額索賠的起訴時,都愛這麼幹,這樣就可以在儲存了大筆金錢的同時,揚言自己幾乎破產。

而這一切是完全合法的。保險這一行業是個沒有受到規範的行業,有它獨特的一套模糊不清的會計制度。

基利開始使用誰都聽不懂的長長的金融專業術語。他想把陪審團搞得稀裡糊塗,而不願承認事實。

我又就另一項儲備金對他盤問了一番,然後轉而詢問盈餘。有限盈餘。無限盈餘。我對他不斷逼問,我的語言不乏智慧。我利用勒伯格的筆記,把一些數字加加減減,並且問基利公司約有4億8500萬美元現鈔是否正確。

“要有這麼多就好囉,”他哈哈一笑說。可是在場的其他人,連嘴巴也沒有咧一咧。

“那麼你們有多少現金呢,基利先生?”

“哦,我不知道。我看約有一個億。”

就目前而言,這就夠了。以後做終結辯論的時候,我可以把數字寫在黑板上,向陪審團說明錢在何處。

我把一份有關理賠材料的列印材料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