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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黨大興於淮北地區。此地歷史上一直就民風剽悍,尚勇爭,好恃氣,動輒鳥槍大刀亮出,械鬥和仇殺成為常事,加上宗族勢力強大,都為捻黨的興起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此外,由於“潛規則”使然,世路難行錢作馬,捻黨在地方政府中耳目眾多,稍有風吹草動就遁於無形,官府根本搜捕不到。長久敷衍,終成大患。
從早期械鬥仇殺吃大戶開始,逐漸發展下來,捻黨越來越多,勢力越來越大,成員成分混雜,兵勇、小偷、船伕、災民、衙役、失業農民、手藝人以及為惡一方的中小地主和落魄秀才,無不借捻黨力量企圖風生水起實現個人抱負。但是,捻黨與天地會、拜上帝教有一點最大不同:它不是以宗教面目招整合員,只以“替天行道”、“劫富濟貧”來當幌子,組織形式也談不上嚴密,參加者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當然,捻黨的發展確實是個由量到質的演變過程。他們最早是數十上百人結幫持械“吃大戶”——往往叫花子一樣闖入大戶人家門外,乞求酒食。酒足飯飽後,放響炮三聲,嘯呼而去。而後,他們就開始在水陸隘口設路障收買路錢,如果見到是遠方富商,往往行劫害命,稱為“打悶棍”。他們還常常搶掠私鹽販子的貨物,黑吃黑不亦樂乎。
日後,見私鹽利大,捻黨有不少人便以搶劫者變為走私者,他們的東西當然沒人敢搶,由此獲利頗豐。走私以及武裝打劫掠得財物後,一半歸捻首,一半大家平攤。待數日所搶東西揮霍一光後,大家重聚,捻首大叫一聲“裝旗!”於是合夥再出去搶掠。
發展到最後,捻黨就開始公開抗差抗糧,和政府正面發展衝突。也正是從這以後,清朝政府開始正視這些人。
道光初期,安徽巡撫陶澍鎮壓捻黨最得力,在省內嚴密佈控,禁止捻黨公開活動,殺掉不少帶頭鬧事的人。此後,他在兩江總督任上,仍舊大力緝捕捻黨和白蓮教徒,一時間捻黨大有銷聲匿跡之勢。
道光九年河南旱災嚴重,災民饑民遍地,各地的捻黨隨之大起,最後發展到淮安、廬州等地捻黨用大炮、抬槍進行大規模武裝搶劫的事情。
第一次鴉片戰爭後,清政府威望日降,內部統治虛弱,各地捻黨的搶劫、走私活動更加猖獗,並時有衝入官衙劫搶官銀事件的發生。
道光二十七年,山東捻黨已經有不少上百人的大股武裝,頭目們自號“仁義王”、“順天王”、“大將軍”,哄哄亂起,大有明末之風。
有組織有編號的隊伍——由捻黨到捻軍
一人吶喊,天下大亂。每個王朝末期總是這樣,社會矛盾發展到極致時,總要先出來一個挑頭的,然後多米諾骨牌效應就會出現。洪秀全在廣西搞事,河南、安徽一帶的捻黨乘機大起。咸豐二年,由於皖北饑荒嚴重,張樂行趁機拉起了萬把人的隊伍。
張樂行是安徽雉河集人(地處蒙城、亳州交界處),他本人不是窮人,乃一方地主出身,為人慷慨俠義,多招亡命不法之徒,完全就是個“水滸”人物。
剛起事時,張樂行倒不是反官府,而是同河南永城一帶的地主團練武裝“老牛會”(因白布裹頭又稱“孝帽子會”)有仇而相互廝殺。
雙方仇殺原因,其實因張樂行一方引起。他的族人走私私鹽時,在回程途中順手牽羊偷了數百隻永城當地人的羊。這幫人得便宜賣乖,他們再次偷羊時,被當地人抓個正著,把十八個人立時送進縣城監獄。
張樂行很仗義,馬上糾結大批人馬入永城劫獄。這下影響很大,各地捻黨見老張如此仗義有膽,紛紛前來依附。
與此同時,河南、山東、江西、安徽的捻黨大頭目紛紛擴大隊伍,劃分地盤,開始向清朝的地方縣一級政府展開進攻,強迫地方大戶繳納“保護費”。
太平軍進入江南後,長江以北乃至黃河流域的捻黨聞風而動。
咸豐三年初,安徽捻黨殺入安徽合肥縣衙門劫走黨羽一百多人,日後,這些人皆成為捻軍的骨幹力量。
太平軍克南京後,張樂行不甘人後,很快成為淝河、渦河流域的最大武裝勢力。
而後,定遠的陸遐齡聚捻眾起事,有人眾二三萬,人稱“陸王”,淮上大震。
清朝官員周天爵和袁甲三很能幹事,他們迅速到安徽剿捻,致使捻黨成員遭受重創。
張樂行見勢不妙,忙向政府“投誠”,配合清軍打擊其他“捻匪”,幫助政府攻滅了陸遐齡部。
本來,張樂行已經成為周天爵手下衙役長了,但因清政府無錢發餉,不得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