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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面板。

“你要把襯衫脫下來。”她說。

“只有這裡癢。”

“我需要看整個上半身的面板。”

他嘆了口氣,站了起來。解紐扣的時候,他問:“看到我今天早上發給你的議程了嗎?”

“沒有,我今天還沒有看郵箱。”

她並沒有說實話。事實上,帕明德已經看到了他發來的議程並十分生氣,可現在不是告訴他的時候。她討厭他把教區議會的事情帶到她的診室裡來,討厭他提醒自己在某方面他是她的上級,儘管她在這裡,在這個房間裡,有權讓他脫衣服。

“你能不能——我需要看看下面。”

他抱起那攤像圍裙般蓋在腰間的肥肉,先是露出了褲子的上半部,然後終於輪到了腰帶。他雙手滿抱著自己的脂肪,低頭衝她微笑著。她把自己的椅子拉近些,腦袋與他的腰帶平行。

霍華德的肚子上,方才隱藏起來的褶皺裡有一片醜陋的、脫皮的疹子,像燙傷般通紅,從軀幹一側蔓延到另一側,活像一張髒乎乎的笑臉。一股腐壞的肉味飄到帕明德的鼻孔裡。

“摩擦傷,”她說,“你撓抓的地方起了丘疹。好了,你可以把襯衫穿上了。”

他泰然地放下大肚子,伸手去拿襯衫。

“你會看到,我把貝爾堂的樓也放入了議程中。它如今正在吸引媒體的關注。”

她正在電腦上打字,沒有回答。

“《亞維爾公報》,”霍華德說,“我正在給他們寫文章。”他自下而上扣著襯衫的扣子,“談到了問題的兩面。”

她試圖不去聽他說什麼,但那家報紙的名字讓她的胃部一緊。

“你上次量血壓是什麼時候,霍華德?我沒有看到過去六個月內的檢測結果。”

“沒問題的,我一直吃藥控制。”

“不管怎樣,還是應該查查,反正你都來了。”

他又嘆了口氣,費力地捲起了袖子。

“他們會先刊登巴里的文章,”他說,“你知道他投了一篇文章嗎?關於叢地的?”

“知道。”她沒有聽從自己的判斷,說了實話。

“你有副本嗎?我不想跟他的內容重複。”

她握著血壓計袖帶的手顫抖了一下。袖帶扣不上他的胳膊,於是她把它取下來,起身去拿大號的。

“不,”她背對著他,說,“我從來沒看過。”

他看著她捏球囊,並帶著彷彿觀看某種異教儀式的寬容微笑注視著血壓刻度。

“太高了。”她告訴他。結果顯示低壓一百,高壓一百七。

“我在吃藥。”他撓撓剛才袖帶繞過的地方,然後放下袖子。“克勞福德醫生沒有意見。”

她開始在電腦螢幕上瀏覽他的藥物清單。

“你吃的降壓藥是氨氯地平和苄氟噻嗪,對不對?然後是降血脂的辛伐他汀……沒有用受體阻滯藥……”

“因為我有哮喘。”霍華德邊把袖子捋直,邊說。

“……是的……還有阿司匹林。”她轉身看著他,“霍華德,體重是你的健康問題中唯一要緊的一項。你諮詢過營養師嗎?”

“我開了三十五年熟食店,”他仍然微笑著,“不需要別人教我怎麼吃。”

“生活方式上的些微調整會帶來巨大的改變。如果你能減去……”

霍華德微微眨了眨眼,輕鬆地說:“還是簡單點,我需要的就是止癢藥膏。”

帕明德把心中的怒氣都發洩在鍵盤上,重重地打下抗真菌和類固醇藥膏。處方列印出來後,她一言不發地遞給霍華德。

“謝謝你,”他說著把自己沉重的身體拽出椅子,“祝你愉快。”

2

“你想幹什麼?”

特莉·威登乾癟的身體被自己的門襯托得十分渺小。她用爪子般的雙手抓住兩邊門框,堵住門口,試圖顯得更有威懾力些。現在是早上八點,克里斯塔爾剛剛帶著羅比離開。

“只想跟你談談。”她的姐姐說。謝莉爾穿著白色的馬甲和一條運動褲,看上去肩寬體壯,像個男人。她抽了一口香菸,在煙霧中斜眼看著特莉。“凱斯奶奶死了。”她說。

“什麼?”

“凱斯奶奶死了,”謝莉爾大聲又說了一遍,“反正你他媽的也不在乎。”

然而,特莉第一次就聽到了。凱斯奶奶的死訊彷彿一記重拳打在她的肚子上,困惑中,她不敢置信地問了一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