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跑到客房去睡。可問題是,若是那樣做,必然又會有一場吵架和冷戰,而她最想要的就是兩天後能和莉比一起去倫敦,穿著她為她們倆買的T恤衫,整晚近距離看著傑克和他的隊友們。這次短途旅行是薩曼莎目前全部幸福之所繫。還有,邁爾斯一直對她錯過霍華德的壽宴耿耿於懷,一次床笫之歡也許能緩解他的不滿。
於是,她默許他抱住然後親吻了她。她閉上眼,爬到他身上,想象自己是騎在傑克身上,兩人身處別無他人的白色沙灘,她十九歲,他二十一歲。她想象著邁爾斯手拿雙筒望遠鏡,在遠處的腳踏船上憤怒地望著他們。就在這樣的想象中,她迎來了高潮。
10
因為巴里留下的空位子而舉行選舉的當天上午九點,帕明德離開牧師老宅,沿著教堂街向沃爾家走去。她敲敲門,等待著,直到科林最終出現在門口。
科林的雙眼佈滿血絲,眼睛和顴骨下方都有黑影,他的面板似乎變薄了,衣服也變得更大了。他還沒有回去上班。帕明德在公開場合失態地喊出了霍華德的健康隱私這個訊息讓科林短暫的復原潰不成軍。數天之前的晚上那個坐在皮坐墊上、假裝對勝利充滿信心的更有精神的科林,早已不見蹤影。
“一切順利吧?”科林在她身後關上門,面露警覺之色。
“是的。”帕明德說,“我想你或許願意跟我一起去教堂會廳,去投票。”
“我——不,”他虛弱地說,“對不起。”
“我知道你的感覺,科林。”帕明德的聲音很輕,有些緊張。“但如果你不投票,就意味著他們會贏。我不會讓他們贏的。我會到那裡去投你一票,而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
帕明德事實上相當於已經停職。莫里森一家向他們能找到地址的所有執業管理機構都進行了投訴。克勞福德醫生建議帕明德休假一段時間。而令帕明德大感意外的是,她竟莫名地感到輕鬆。
但科林一直在搖頭。她覺得他的眼裡淚光閃閃。
“我做不到,明德。”
“你可以!”她說,“你可以,科林!你要挺身面對他們!想想巴里!”
“我不行——對不起——我……”
他哽咽了一下,哭了起來。科林以前也在她的診室裡哭過,被終日揹負的重擔壓垮,絕望地泣不成聲。
“別這樣。”她說,絲毫不感到尷尬。她拉起他的胳膊,帶他走進廚房,將紙巾遞給他,任他又哭得抽噎起來。“特莎在哪裡?”
“上班。”他抽了口氣,擦擦眼睛。
餐桌上擺著一封霍華德·莫里森六十五歲壽辰的邀請函,不知被誰幹脆地撕成了兩半。
“我也收到了一份,”帕明德說,“在我衝他吼叫之前。聽著,科林,投票——”
“我做不到。”科林小聲說。
“——是表示他們並未打敗我們。”
“他們確實已經做到了。”科林說。
帕明德大笑起來。科林瞠目結舌地看了她幾秒鐘後,也笑了,轟隆隆的笑聲活像藏獒在吠叫。
“好吧,他們是讓我們丟了工作,”帕明德說,“而且弄得我們兩個連家門都不願意出。但是,除了這兩點,我覺得我們倆的狀態非常好。”
科林摘下眼鏡,揉揉溼潤的眼睛,仍然咧嘴笑著。
“來吧,科林。我想投你一票。一切還沒結束。在我腦袋一熱,當著整個議會和媒體的面告訴霍華德·莫里森他並不比癮君子強多少之後——”
他再次大笑起來。帕明德很高興,因為自從新年以後,她還沒有聽到他笑得這麼開心過。上次還是巴里把他逗樂的。
“——他們忘記投票把戒毒所趕出貝爾堂了。所以,求你了。穿上外套,我們一起去。”
科林慢慢安靜下來。他低著頭,胡亂地搓著手,像是想把它們洗乾淨。
“科林,還沒有結束。你的參選是有價值的。人們並不喜歡莫里森一家。你參與的話,我們鬥爭的陣地就會更堅實。求你了,科林。”
“好吧。”過了一會兒,他終於說道,並暗暗佩服自己的勇氣。
到教堂的路很近。兩個人走在早晨清新的空氣中,手裡緊緊握著自己的選民登記卡。除了他們,教堂裡空無一人。他們各在選票上科林的名字旁重重地畫上一個叉,帶著偷偷進行了某項秘密勾當的心情離開了。
直到中午,邁爾斯·莫里森才去投票。臨走前路過合夥人辦公室時,他停了一下。
“我去投票了,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