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滿十六了嗎?”我問道,學著我在電視上看過的那些女孩的樣子眨巴著眼睛,儘量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傻瓜。
“我剛滿十五歲。”他承認道,顯然對我的奉承很是滿意。
“真的?”我臉上堆滿了虛偽的驚訝。“我還以為你的年紀會更大些。”
“就我的年紀而言,我的個子比較高。”他解釋道。
“你常去福克斯嗎?”我狡猾地問道,就好像我在期盼著一個肯定的回答一樣。我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個白痴一樣。我很害怕他最終會嫌惡我,指責我的虛情假意。但他還是很高興。
“不太常去。”他皺著眉承認道。“但等我把我的車弄好以後,我就能想去就去了——等我拿到駕照以後。”他稍微修正了一下。
“剛剛和勞倫說話的那個男孩是誰?他似乎老了些,不像是跟我們一起玩的年紀。”我刻意地把自己歸類為年輕人,試圖更明白地表示出我更喜歡雅克布。
“那是山姆——他十九歲了。”他告訴我。
“為什麼他要那樣說醫生一家呢?”我一臉天真地問。
“卡倫一家?哦,他們不被允許來保留區。”他看向別處,望著遠處的詹姆士島。但他已經證實了我所認為的自己從山姆的語氣裡聽出的東西。
“為什麼不能呢?”
他回過頭看著我,咬住了唇。“噢,我不應該說這些的。”
“哦,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我試圖讓自己的笑容顯得更誘人些,但想著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火了。
但他向我微笑著,顯然已經上鉤了。然後他挑起一側眉頭,聲音變得比之前更為沙啞了。
“你喜歡聽驚悚故事嗎?”他用一種不祥的語氣問道。
“我太喜歡了。”我熱切地說著,竭力用眼神鼓勵著他。
雅克布溜達著向旁邊的一根浮木走去。這根浮木的根鬚張牙舞爪地伸展著,像是一隻巨大的蒼白的蜘蛛的無數只細腿。他輕巧地跳到其中一根扭曲的樹根上坐下來,我坐在他的下方,坐到了樹幹上。他俯視著岩礁,一抹笑意在他寬厚的唇邊上徘徊著。我看得出他正在努力組織語言。我專注地讓自己的眼睛流露出興致勃勃的神情。
“你聽說過我們的古老故事嗎?我是指,關於我們的來源——奎魯特族?”他開始了。
“沒有。”我承認道。
“嗯,這裡面有很多傳說,其中有些的內容可以追溯到大洪水時期——按照推測,古代的奎魯特族人把他們的獨木舟綁在了山上最高的一棵樹的樹頂,像諾亞方舟一樣倖存了下來。”他微笑著,向我表明了他並不太相信這些歷史。“另一個傳說則聲稱我們是狼的後裔——現在這些狼依然是我們的兄弟。捕殺狼是違背部落法律的行為。”
“然後是關於冷族的故事。”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
“冷族?”我問道,不再掩飾自己的陰謀了。
“是的。關於冷族的故事和狼的傳說一樣古老,有些則更近些。根據傳說的內容,我的曾祖父曾經認識他們中的一些人。他和他們訂下了條約,讓他們遠離我們的土地。”他轉了轉眼睛。
“你的曾祖父?”我鼓勵著他說下去。
“他是部落的長老,和我爸爸一樣。你知道,冷族和狼是天生的死敵——嗯,好吧,不是普通的狼,而是那些可以化成人形的狼,比方說我們的祖先。你可以稱他們為狼人。”
“狼人會有敵人嗎?”
“只有一個。”
我誠懇地看著他,希望能掩飾住自己不安,讓他理解為欽佩。
“所以,你看,”雅克布繼續說道。“冷族向來是我們的敵人。但在我曾祖父的時候,我們的領地裡來了一群不太一樣的冷族。他們不像別的冷族一樣狩獵——他們也不會威脅到我們的部族。所以我的曾祖父和他們簽下了休戰協定。只要他們保證離我們的領土遠遠的,我們就不拆穿他們蒼白的真面目。”他向我眨著眼睛。
“如果他們並不危險,那為什麼……?”我試圖理解他的話,但努力不讓他發現我在認真地思考著他的幽靈故事。
“人類和冷族靠得太近總是有風險的,即使他們像這個小團體一樣已經文明開化了。你永遠不能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忍耐不住飢餓。”他故意讓自己的口吻裡帶上了濃濃的恐嚇的味道。
“你說的‘文明開化’是什麼意思?”
“他們聲稱他們不會狩獵人類。以此類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