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海中的愛德華的聲音——我的腦子就像錄音機一樣反覆播放著他的聲音知道我漸漸入睡,淚水仍止不住地滑落臉頰。
晚上我做了一個不同以往的夢。天下著雨,雅各布在我身邊不聲不響地走著,而我的腳步聲卻咯吱咯吱作響。他不是我的那個雅各布,這個雅各布有著陌生的模樣,面露愁容。動作格外優雅、敏捷,他輕盈平穩的步態令我聯想到另一個人。漸漸的,他的容貌開始改變,深褐色的面板褪了色,臉上毫無生氣、蒼白如骨;眼睛是金色的,一會兒又變成了血紅色,一會兒又恢復成金色;頭髮纏繞在一起,在微風的吹拂下變成了青銅色。他的臉蛋十分俊俏,讓我怦然心動。我朝他伸出手,他卻向後退了一步,抬起了雙手像盾牌一樣擋住我。然後,愛德華就消失了。
當我在一片漆黑中醒來時,眼角充滿淚水。我不清楚自己是夢醒哭泣還是哭到夢醒,我盯著黑糊糊的天花板,此刻已經是深夜時分——我半夢半醒、昏昏欲睡。我疲憊地閉上眼睛,祈求一個無夢的夜晚。
就在這時,我聽見一陣聲響,剛才一定是這個聲音打斷了我的夢境。我房間的窗戶被尖銳的東西刮出了刺耳的響聲,就像是手指甲在玻璃上劃過的摩擦聲。
12章 闖入者
儘管此刻我已經精疲力竭、頭腦昏沉,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境裡,我仍然驚恐萬分地睜開了雙眼。
窗戶上又一次響起了尖銳刺耳的聲音。
我笨拙地從床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朝窗戶走去。我眨了眨含淚的雙眼,讓視線變得更加清晰。一個高大的黑影在玻璃窗外搖晃,它朝我這邊傾斜過來,好像要破窗而入。我嚇得往後一個踉蹌,幾乎要尖叫出來。
維多利亞。
她來找我了。
我死定了。
查理不能死!!
我強忍住堵在喉嚨口的尖叫。我必須保持安靜,不管發生什麼,不能把查理捲進這個危險地帶。。。。。
黑影發出熟悉的嘶啞的聲音。
“貝拉!”它叫道,“誒喲!見鬼,開開窗!誒喲!”
我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快速走到窗戶邊,推開了玻璃窗,窗外微弱的光亮足以讓我看清楚黑影的模樣。
“你在這裡做什麼?”我喘著粗氣說。
雅各布趴在前院栽種的雲杉上,樹枝被他壓得倒向房子這邊,他在樹頂上來回擺盪——她的雙腿懸在離地二十多英尺的半空中——離我不過三英尺。纖細的樹枝摩擦著房子的牆壁,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來履行”——他氣喘吁吁地說著,在樹頂上不斷調整著姿勢——“我的諾言。”
我眨了眨溼潤的眼睛,突然間確信自己是在做夢。
“你什麼時候承諾過要從樹上掉下來摔死?”
他哼了一聲,樣子非常嚴肅,不停地擺動著雙腿保持平衡。“讓開。”他命令道。
“什麼?”
他前後擺動著雙腿,為自己增加衝力,我終於明白他想幹什麼了。
“不,傑克!”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閃到一旁,他憋足了勁朝著敞開的窗戶跳過來。
我幾乎又要叫出聲來,我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摔死——或者看著他撞到牆壁上受傷。出乎意料得失,他敏捷地跳進了我的房間,腳掌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響。
我們同時朝房間望去,屏住呼吸,看看查理會不會被這噪音吵醒。一陣沉寂過後,我們隱約聽到查理的鼾聲。
雅各布咧嘴一笑,他似乎十分滿意自己的身手。他的笑容不是我所熟悉和喜愛的——這是一張不同的笑臉,在這張屬於山姆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以往的真誠。
我受夠了。
我整晚以淚洗面,因為這個男孩兒而輾轉難眠。他冷酷地拒絕了我,在我的舊傷口上無情地撒了把鹽。他留給我的噩夢揮散不去。就像是傷口引發的感染——就像遭人侵犯後趕到的羞辱。而現在,他在我的房間看著我傻笑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更糟糕的是,儘管他闖入是的動靜很大,動作笨拙,還是讓我想起了愛德華,他也曾在深夜時分穿過窗戶來到我的房間。回憶又一次狠狠地刺痛了我尚未痊癒的傷口。
想到這些,再加上沉沉的倦意,我的心情就好不起來。
“出去!”我憤憤地說道,語氣中滿是怨恨和不滿。
他眨了眨眼睛,露出吃驚的表情。
“不,他堅持道,”我是來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