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要你再吻我。〃
〃你太高估我的自制力了。〃
〃哪個對你更有誘惑,我的血還是我的身體?〃我挑釁地問道。
〃那是緊密相連的,〃不管他自己如何,他短促地笑了笑,然後臉色又嚴肅起來,〃現在,為什麼不停止冒險,睡覺呢?〃
〃好吧。〃我只得同意,和他依偎得更近了。我真的感到精疲力竭了。從許多方面而言,今天看來都是漫長的一天,然而我感到這事情還沒完,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寬慰,好像明天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一樣。這只不過是個愚蠢的惡兆——還有什麼比今天更糟糕的呢?我只不過是被嚇壞了,這是毫無疑問的。 我努力地不讓他察覺,把受傷的胳膊靠著他的肩膀,這樣他冰冷的面板就會緩解這種灼燒的痛楚,果然,我一下子就感覺好多了。
我在半夢半醒之間,或許睡得更熟一些的時候,意識到他的吻使我想起的東西:去年春天,當他離開我想把詹姆斯從我身邊引開時,愛德華吻了我向我道別,那時我們不知道何時——或者是否——我們還會再見面。這個吻由於某種我無法想象的原因幾乎帶來同樣的痛苦。我嚇得失去意識,彷彿我已經置身夢魘一般。
3章。 結束
早上起床後我感到非常恐懼。我沒睡好;我的胳膊疼痛難忍,頭也疼得厲害。愛德華迅速地親了一下我的額頭,蹲下身從窗戶跳了出去,他光滑的臉龐,疏遠的表情對我的心情沒有絲毫幫助。想到我睡著後毫無意識的那段時間就令我感到害怕,我擔心當他注視著我睡著的時候,又會思考對與錯的問題。焦慮似乎加劇了頭部由於悸動引起的疼痛,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愛德華和往常一樣在學校等我,但是他的表情還是有問題。他的眼睛裡深藏著某種我不確定的東西——這令我驚恐萬分。我不想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我不確定逃避這個話題是否會更糟糕。
他為我開啟了車門。〃你感覺怎麼樣?〃
〃非常好。〃 我撒謊道,車門關上時發出〃嘭〃的聲音在我的腦袋裡迴盪,讓人感到厭煩不堪。
我們默不作聲地走著,他放慢步伐跟上我的節拍。我有那麼多問題想要問,但是大多數問題還要再等一等,因為那些問題是我想問愛麗絲的:賈斯帕今天早上怎麼樣了?我走之後他們都說了些什麼?羅莎莉說了什麼?最重要的事,透過她對未來奇異卻不完美的預見中看到了什麼?她能猜到愛德華在想什麼嗎?他為什麼這樣悶悶不樂?那種我似乎無法抗拒的毫無根據、本能的恐懼有沒有理由? 早晨過得很慢。我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愛麗絲,儘管愛德華在場的時候我可能沒法真正地和她交談。愛德華仍然很冷漠,他時不時地會問問我的胳膊,然後我會騙他說沒事兒。
愛麗絲平常總是比我們先來吃午飯;她不必像我這樣懶散。但是她沒坐在餐桌上,把她不會吃的一盤食物放在一邊,等我們。
愛麗絲沒有來,但愛德華對此什麼也沒說。我暗想是不是她下課晚了——直到我看見康納和本,他們倆和愛麗絲一起上第四節法語課。
〃愛麗絲去哪兒了?〃我焦急地問愛德華。
他一邊回答,一邊看著在他指尖慢慢碾碎的格蘭諾拉麥片 :〃她和賈斯帕在一起。〃
〃他還好嗎?〃
〃他會離開一段時間。〃
〃什麼?去哪裡?〃
我原本以為他會大笑起來,或者微笑起來,或者至少對我的話有點兒反應。
“那麼,好吧。”他冷漠地說道。
我上車後他為我關上門之前,吻了我的額頭,接著他轉過身,優雅地朝他的車慢跑過去。
在驚慌失措之前,我尚能把車開出停車場,但是,還沒到牛頓戶外用品商店我就已經在用力地呼吸了。
他只是需要時間,我告訴自己。他會渡過這次難關的。或許他難過是因為他的家人要離開了。但是愛麗絲和賈斯帕不久就會回來的,羅莎莉和埃美特也會回來的。要是對這種情況有所幫助的話,我會離河邊那幢白色的大房子遠遠的——我再也不會踏上那片土地。那沒關係。我在學校還能見到愛麗絲,她還會回到學校的,對嗎?不管怎麼樣,她都是站在我這邊的。她不會想要透過離家出走來傷害卡萊爾的。毫無疑問,我也會定期地去看看卡萊爾——不過,是在急救室裡。畢竟,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什麼也沒發生。想到這些接著我就倒了下來——那是我的生活。與去年春天相比,這些看起來似乎尤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