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電梯後,那三個沃爾圖裡的吸血鬼更加沒有顧忌了。他們拿掉斗篷,把帽子留在肩上。費力克斯和德米特里的膚色都有點兒橄欖綠——和整體粉筆般的蒼白很不協調。費力克斯的黑頭髮減得很短,但是德米特里的頭髮卻長及肩膀。他們的眼膜周邊鮮紅,越往中央越黑,到了眼珠子那裡已經是漆黑的了。他們的斗篷裡面的衣服是現代的、蒼白的,說不上有什麼特色。我蜷縮在角落,緊緊靠著愛德華,他的手依然在我手臂上搓著,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簡。
我們乘電梯時間很短,走出電梯,來到一個像是郵局前臺的地方。牆壁是木頭做成的,地板是很深很深的藍色。沒有窗戶,取而代之的是大幅的色彩鮮豔的托斯卡納風格的鄉村風景畫。白色的皮沙發整齊地擺放著,光滑的桌面上擺著水晶花瓶,插滿了豔麗的花束,這些花的香氣使我聯想到殯儀館。
房間的中間是一個高高的、光澤的桃花心木櫃臺,我驚奇地看著櫃檯上的女人。
她很高挑,面板黝黑,眼睛是綠色的。換個地方她可以說是美人——但在這裡她算不上,因為她和我一樣是人類。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在這裡,那麼從容地整天和吸血鬼在一起。
她微笑表示歡迎,
“下午好,簡。”她說。
看到和簡一起的這班人她一點也不驚奇。就算看到愛德華袒露的胸膛在白色的光線下微微發光,還有我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的樣子,她也毫不奇怪。
簡點了點頭,打個招呼。
“吉安娜。”她徑直朝房間的兩層門走去,我們跟在後面。
木門的後面的接待處和前面的那個完全不一樣,有個穿著白珍珠顏色西裝的男孩兒看起來像簡的雙胞胎兄弟。他的頭髮比簡黑,嘴唇沒有簡飽滿,但是同樣那麼討人喜愛。他迎上來,微笑地和簡打招呼:“簡。”
“亞力克。”簡回應他,擁抱那個男孩兒,互相親吻對方的臉頰,然後他看著我們。
“他們派你出去帶他一個回來,你帶回來了兩個。。。。半,”看著我,他糾正了一下,“幹得不錯!”
她笑了——笑聲像小孩子的聲音一樣,讓人覺得很開心。
“歡迎回來,愛德華,”亞力克對他說,“你看起來情緒不錯。”
“還好。”愛德華冷淡地應了聲。我看了看愛德華僵硬的臉,絲毫不記得什麼時候他的情緒比此時更低落過。
亞力克冷笑了幾聲,打量了愛德華身旁的我。“這就是問題的根源吧?”他懷疑地問道。
愛德華微笑了一下,一臉的不屑,然後他愣住了。
“迪布斯。”費力克斯在身後隨意地喊了一聲。
愛德華轉過身去,胸中充滿了怒火。費力克斯微笑著——他舉起手,掌心朝上,手指彎了兩下,叫愛德華過去一下。
愛麗絲碰了碰愛德華的手臂。
“忍耐。”她提醒他。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我真希望自己能聽見她對他說了什麼。我猜大概是讓愛德華不要出手打費力克斯,因為愛德華深吸一口氣,然後轉向亞力克。
“阿羅看到你會很高興的。”亞力克說道,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要讓他久等了。”簡提醒道。
愛德華點了點頭。
亞力克和簡牽著手帶領我們穿過另一個寬敞、華麗的大廳——這樣何時是個盡頭?
他們走過大廳盡頭的幾扇門——這幾扇門完全鍍了一層金——在大廳中間停下,拉開一塊嵌板,露出一扇普通的木門。這門沒上鎖,亞力克推開門讓簡過去。
愛德華把我推過門的時候,我都快呻吟了。和廣場、小巷、下水道一樣,又是一些古老的石頭,又變得又冷又暗了。
石頭砌成的接待室不大。很快我們就來到一個亮堂些,洞穴般的房間,圓圓的像極了一座城堡的大燈塔。。。。。可能它就是座燈塔。
再往上兩層樓,兩道陽光從長長的窗戶射到石板地面上,沒有其他的光源。房間裡僅有的傢俱就是幾張很大的木椅,像君主的寶座,毫無秩序地擺在那裡,和彎彎繞繞的石牆相互反光。在圓圈的中間,光線很暗,又是一個排水道。我猜想他們是不是把它當成一個出口。就像街上的洞那樣。
這房間不是空著的,有幾個人好像正在輕鬆地開會討論什麼,他們低沉、平淡的聲音在空氣中嗡嗡作響。我正看著,兩個穿著夏裝的女人停在一束光中,她們的面板像稜鏡一樣,把陽光反射到黃色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