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官員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勾當,就是在這樣的“革命形勢“下,她夏雲芝因為這個出身被鬥了好幾年,她還敢去碰那“封建迷信”和“歪門邪道”嗎?
可是“革命小將”死活不走,就差跪下來磕頭了,說是主任家裡老人說絕對是“鬼上身”,什麼法子都醫治不了,只有請人來驅鬼。總不能看著白髮人送黑髮人,再大恩怨,還是救人要緊。
聽說那家裡老父母已經急病在床,慢慢的,夏雲芝心也軟了,在革命小將保證對任何人都守口如瓶的前提下,她跟隨著一起來到革委會主任的家。
這是一戶老式木結構的二層小樓,掩隱在一片梧桐樹盡頭,雕花描金,煞是華麗,想來從前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官邸,這革委會主席是如何住進這裡,就不得而知了。
革命小將引領夏雲芝踏上二層小樓,她卻覺得頭頂有寒涼之氣,一抬眼,倒吸一口氣。
只見一素衣女子斜坐在樓梯扶手上,煞白的臉上一對丹鳳眼竟然沒有瞳仁,她還吐出血紅的一條舌頭,象一條蜥蜴般左右擺動。
“想嚇退我?沒那麼容易。”夏雲芝口中念出一個秘訣,揮指一彈,一道黃符打過去。
前面的革命小將什麼都不知道,還不時回頭叫她:“快點快點,就在上面。”
女鬼忽然不見了。
上了樓,進得革委會主任的病房,夏雲芝知道他必然是中邪無疑。屋門口不但陰氣纏繞,病床周圍也有鬼影晃動。只是這些在常人眼裡是看不見的。
屋子裡都是家眷。革委會主任的老父母也都顫顫微微地站起來迎接,一副見到救星的樣子。
“夏大嫂,求你救救這不省心的混人吧,不知道觸動了哪裡的黴頭,招了這鬼上身。”
“大爺大媽,我只能試試了。”
“老一輩兒的人誰人不知夏家啊,那是給皇上驅鬼的神人啊,全都拜託你了。”
夏雲芝顧不得寒暄,看那床上躺著的人,不禁嘆了一口氣。
這張油光甑亮的肥臉她曾經見過,他在很多場合都是以“領導講話“的方式出現的,經常是大手一揮,振臂高呼的樣子,她還記得他鼓吹“*就是好!”的聲嘶力竭。但是現在他只剩下了虛胖,氣色就象病入膏肓的人。見到生人來,他突然從昏迷中睜開眼睛,神色十分怪異,然後以一個女腔尖聲尖氣地說起話來。
“公子只愛書,跳燈苦讀,都為這一屋子‘顏如玉’。書是公子的命根,如今書沒了,小衾要人拿命來抵,誰也求不得情,他過不得這一關。”說完,還嬌聲嬌氣地哭起來,手勢姿態,分明都是一個小女子模樣。
周圍的人見狀,無不驚駭,那一對老人,更是傷心抹淚。
夏雲芝問革命小將,他最近是不是又抄了誰的家?
革命小將搖頭不知,老人倒是想起來什麼,把她拉到一邊,說抄的就是這個小樓。
原來這裡住的是一個京劇名伶,因為受到某位領導保護,一直沒有動過他。可是幾個月前那位領導犯了政治錯誤,被整倒了,京劇名伶失去了靠山,革委會主任立刻把他下放了,併名正言順地把他的住所充公。這可是他覬覦已久的房子啊,沒多久,他就自己搬了進來,還美其名曰:在資本主義的溫室裡建立*統一戰線。
可是沒想到,這房子有個暗室,藏了滿滿一屋子藏書。革委會主任看也看不懂,又怕招惹事端,索性全部燒了。全家老小,整整忙活了3天,才燒了個乾淨。
想不到,住了沒幾天,有一天突然昏厥在地,醒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夏大嫂,莫不是燒書的緣故?”老人擔憂地問:“可是都燒乾淨了,如何能挽回呢。”
這時夏雲芝,我奶奶,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她將屋子裡的人都請了出去。然後關好房門。
她從身上取出一根紅絲線,一頭栓住革委會主席的床頭,一頭牽在手裡,口中念著咒訣,只
見紅絲線竟然在空中打了彎,她從容不迫地繞床一週,然後把線頭緊緊繞在指上。
革委會主任看著夏雲芝的舉動,想要掙扎起身,又動彈不得。只能恨恨地瞪著她。
“好了”,夏雲芝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對床上的人高聲喝道:
“現在,你給我聽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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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芝當庭審鬼(23)
且說我奶奶夏雲芝,用紅絲線困住那上身女鬼後,穩穩坐在對面,竟象縣太爺審案子一樣地,審起鬼來。
只是看著那革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