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由雙眉緊皺道:“這位怎麼稱呼,恕老身眼拙?”
左首的少林掌門明心大師合十道:“阿彌陀佛!老夫人,這位是峨嵋的習武堂首座人稱“獅面頭陀”,他是為了峨嵋羅漢堂首座青雲大師的命案而來。”
南蕙聞言,笑眯眯的道:“我的債主來了。”她彷彿沒事的人一般,蹺著二郎腿,一隻手揮了一揮道:“大個子,青雲大師是死在我的手中,這筆賬不要找別人算,我在這兒。要怎麼算,我隨時候教。”
獅面頭陀聞言,雙目冒火,眼珠暴出,獅吼叫道:“好!有種,下來!”
南蕙慢吞吞的站起……
常玉嵐一見,生恐這麼一動手,勢必形成混戰,後果難以想象,因此,他霍地站起,攔在南蕙前面,拱手向“獅面頭陀”道:“青雲大師之事,乃是一場誤會。”
“獅面頭陀”厲聲道:“誤會?連人命也可以誤會嗎?”
常玉嵐笑道:“當然!好在向姑娘已經擔當,這事有所交代,而發生誤會的當時,在下也在場,當然脫離不了干係。”
獅面頭陀還侍發作……常老夫人卻道:“今日之事,不是峨嵋一派之事,武林解決糾紛,不外是文武兩途,文則論理,武則比劃。”
獅面頭陀叫道:“就是要比劃。”
“好!”常老夫人笑道,“現在嗎?”
獅面頭陀叫道:“就是現在,打鐵趁熱。”
常老夫人不住的點頭道:“好!”她說了一個乾乾脆脆的“好”字,緊接著向兩廂的百餘人道:“因為要解決峨嵋派這位首座的恩怨,今日之會,到此為止。”
一眾武林聞言,不由鼓燥起來。
常老夫人故做不聞,又伸手拉著南蕙的一隻手,喃喃的道:“蕙姑娘,武林恩怨遲早要了,既然是武鬥,全憑真章實學,這位大頭陀孔武有力,說話聲如洪鐘,功力必須高人一等,你有本領,儘量施為,老身我們可沒法插手。”
南蕙笑容滿面的道:“許久沒試試功力了,難得有這個挨掌的靶子,打死了人不需要償命的事,打著燈籠也難找。你老人家放心,包你有好看的招數。”她談笑風生,眼睛裡根本沒有獅面頭陀這個人。
獅面頭陀的氣可大了。
他一順手中毒藤杖,大吼道:“好狂的丫頭,快納命來!”
南蕙嬌聲道:“我會送你去與青雲見面。”儘管嬌叫,也不離位。
原來,常老夫人一隻手緊緊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口中又嘮嘮叨叨的道:“蕙姑娘,能勝了對手,固然可喜,只是冤冤相報永無寧日,若是敗在獅面頭陀的手下,血染七步,只有認命。”
南蕙道:“那怪我學藝不精。”
常老夫人仍然緊緊地抓住南蕙的手不放。
南蕙在常家一呆就是幾個月。常府上下對這位姑娘既尊敬又喜愛,加上常老夫人視她如己出,待他如親女兒一般疼愛。因此,南蕙對老夫人也出自內心的尊敬,自幼失去母愛由父親南天雷一手帶大的她,從來沒行享受過慈母的關懷。
還有就是,南蕙乃是女兒之身,在深居盤龍谷洗翠潭,既年幼,又沒有世俗的忌禁。一到了金陵,沒有行市有比勢,眼見到男女有別,天性使然,把以前的放蕩不拘,統統改變過來。
女兒家溫柔的一面,自然的恢復本份,對於大庭廣眾之間,尤其收斂許多。
故而,她只覺著常老夫人抓緊自己的手與老夫人口中說的話大相逕庭,完全不是那回事。
常老夫人口中似乎鼓勵南蕙出手一搏,憑真功夫了結這段公案。可是,常老夫人的手,卻是愈抓愈緊。
她哪裡知道常老夫人的心意。
常老夫人因為“獅面頭陀”點明叫陣,口口聲聲要替青雲大師報仇。
偏生南蕙又挺身而出,直言不諱。
這等雙方都毫無隱諱的表明了態度,依武林規矩準也無法攔阻。
然而,常老夫人怎能讓南蕙就這麼出手。
衡量南蕙的功力,絕對不在獅面頭陀之下,萬一南蕙全力一搏,來個當場流血,到時一場混戰在所難免。
常老夫人先前的一番話,是有言外之意,明著是任由南蕙與獅面頭陀立刻分個高下,暗含著的意思是點明。
—— 假若南蕙與獅面頭陀動起手來,其他各門各派之事,就沒法理論了,如此來,各門各派當然不甘心,一定會出面阻止。
這樣,獅面頭陀在各門派眾意難違之下,不可能再逼著南蕙動手,事緩則圓,南蕙既不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