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到了武當山麓。
官轎倏的停下,就停在路邊一片片花樹之前。
奇怪的是。
八個紅衣鮮帽壯漢悶聲不響,一字退排在官轎的後面垂手肅立。
轎內,沒見人出來,也沒有一點動靜。
官道的遠處,塵土飛揚。
數十匹駿馬蹄聲如同灑豆,風馳電掣,向武當山奔來。
馬上坐的原來是三元觀的一群道士,他們是從金陵遣返武當。
為首的三人,是武當鐵字輩的鐵冠、鐵拂,掌門人白羽道長。
略略落後一個馬頭,二十餘個弟子,列在後丈餘側騎擁護。
眼看到了離花樹七八丈之處。
官轎的垂簾無風自起,一片紅雲似的,穿出—個紗帽紅蟒的赤麵人來。
赤麵人電射出轎,左手單掌一推,人已落在官塘大道的正中。
隨著他的一推,發出一股狂風。
鐵冠等的座下馬,本來是快速賓士,被這狂風道後,前蹄人立。
“聿……”
一群馬驚急,發出陣陣長嘶。
幸而,馬止的武當道士全都身手不凡,否則會被馬掀離馬鞍,墜落塵埃。
鐵冠道長心知有異,一面勒馬向同伴使個眼色,一面翻身下馬,沉聲喝道:“閣下何人?為何攔住貧道等去路?”
赤麵人並不答應,回頭向身後的八個紅衣壯漢略一招手。
八個紅衣漢子見後,快步上前,雙手將一張白紙開啟,高聲念道:“血令,限即日起,武當一派,由鐵冠、鐵拂、白羽等三人,共同具名向武林宣佈解散武當門,否則立殺不赦,統一教教主令!”
他讀完之後,原勢不動,未見作式,飄絮般的退回原來肅立處。
鐵冠道長先是一愣。
片刻之際,不怒反笑道:“閣下諒必就是統一教的教主囉?”
赤麵人並沒開口。
但是,也略略點了點頭,算是肯定的答覆。
鐵拂道長冷冷一笑道:“我看你閣下的神經有問題,若不是神經錯亂,可能不會發生今天之事!”
白羽的怒火已經升起,沉聲喝道:“在武當山的地面,竟然有這等事發生,你吃了虎膽嗎?”
不料——
赤麵人臉上毫無表情,順手從腰際一抽,亮出一柄非劍非笏的兵器出來。
紅光陡然暴射。
啊——
慘呼聲中血肉四濺。
已經少了一條胳膊的鐵拂道長,還沒下馬,一顆花白頭髮的六陽魁首,憑空飛去七丈,嗵的一聲,落在地面,頸子中血注噴得老高,屍體“咚!”跌落在官塘大道之上。
這乃是電光石火一剎那之際的事。
赤麵人彷彿沒有動手一般,仍然回到原來立身之處,冷冷一哼,忽地側射丈餘,又已端坐在轎內,低低的喝了聲:“起!”
八個紅衣鮮帽壯漢,彷彿訓練有素,隨著四散開來,分列官轎的四方。
四個壯碩的轎伕,也已抬起了轎子。
這簡直太令人難以相信,除了套一句俗語:“說時遲,那時快”之外,真的無法形容。
鐵冠道長真的被這出乎意外的橫事嚇愣了。
白羽乃一派掌門,面對這種場面,雖也愣了一下,但立即仗劍而前,疾射丈餘,追著官轎,大吼連聲道:“都給我站住!”
可是,官轎一群人仿若不聞,看慢實快,轉眼之際已去了數十丈之遙。
鐵冠道長回過神來,大聲攔阻本來還打算追上前去的白羽道:“窮寇莫追!”
這句“窮寇莫追”出口,連發聲喊叫的鐵冠,也不由老臉發熱。
因為,這不是“寇跑”,更談不上“追”。
白羽心中明白鐵冠師伯意思,就是真的“追”上,以白羽的功力修為,—定佔不了便宜討不了好。
可是,白羽是一派掌門,武當之辱,門派之恥,血腥之仇,不能就這麼忍下去。
因此,他收勢停身,面現悲悽之色,恭身道:“師伯,難道就這樣罷了不成?”
鐵冠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白羽說:“武當之派開山,數百年之久,當著眾弟子之面,長老遭人殺手,叫師侄我如何領袖武當,如何在武林中做人?”
鐵冠也眼中淚光閃閃的道:“此事之所以發生,依我愚見,絕對不是武當一門一派的樑子,必是百花夫人所講的江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