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留下那件寶貝,本是在詐趙德芳,因為截至目前,還沒有任何人證實那道遺詔肯定在趙德芳這裡。如今他不但沒有否認,還氣惱起來,這不明明是在告訴他:這東西就在我這裡,但不能給你!既然如此,下面就有話說了。
“下官只想把那件寶物取回去送給皇上。”
“什麼寶物?我不明白!”
侯莫陳利用冷冷一笑,說道:“賢王府裡金銀如糞土,綢緞如搌布,能稱得上寶物的還能有什麼?其實那件東西,說它是寶物就是寶物,說它是禍害就是禍害!金銀能換來房屋田地,可那件寶物,弄得不好,換來的可是個滅門之災呀!”越到後來,他的話越顯得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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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盧多遜玄之又玄(2)
趙德芳心口突突直跳,他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說道:
“你說的是什麼,我還是不明白!”
“賢王既然不明白,下官就挑明瞭說吧。皇上想要的那件東西,就是先皇帝留給武功郡王的立太子遺詔!”侯莫陳利用對此詔的下落十拿九穩,直截了當地捅開了。
趙德芳實在不忍將那件東西拱手送給趙光義,矢口否認道:
“我從來沒見過什麼遺詔!”
“賢王,下官再提醒你一句,那件遺詔原先裝在一個錦盒裡,武功郡王送給你的時候,把盒子留在自己府上了。如今武功郡王家裡人把盒子獻給了皇上,皇上想讓這兩物合一,才打發本官前來索取。”侯莫陳利用說到這裡,也顯出一副不耐煩的口氣,聲調變得很凌厲。“賢王還惦記著拿這東西步武功郡王后塵做皇帝嗎?告訴你,小心你這顆狗腦袋!”
“你!”趙德芳聽得侯莫陳利用辱罵他,氣得指著他的鼻子吼道:“你這個狗奴才,竟敢如此無禮!你給我滾出去,本王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見到你!滾!”
侯莫陳利用也不生氣,拿拿捏捏地給趙德芳作了個揖,說道:“下官現在就滾,不過得給賢王留句話:十天之後,下官還要來!”說罷,一扭一扭出了府門。
趙德芳頹喪地坐在案旁,兩手抱著頭,腦子裡紛紛亂亂理不清思路。夫人李氏悄不言聲地走進來,輕聲問道:
“什麼事讓你這麼氣惱?”
趙德芳沒理李氏,仍舊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李氏一再追問剛才來的是什麼人,德芳無奈,才把事情原委給李氏講了一遍。
“那你打算怎麼辦?”李氏心裡緊張起來,問道:“交給皇上嗎?”
趙德芳痴痴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那既是父皇的遺物,又是武功郡王的遺物。我如果把它交給皇上,會讓父皇和武功郡王在九泉之下責罵我,看不起我!”
“聽來人那口氣,若是不把那東西交給皇上,皇上是不會死心的!”李氏顯得有些恐懼了,她擔心會有禍事落到德芳頭上。
趙德芳沉思了半晌,突然站起身,拉著李氏的胳膊說:“先睡覺去!”
李氏遲遲疑疑地望著德芳,好像在問:“你能睡著嗎?”
兩個人回到臥房,趙德芳從牆角木櫥裡找出那道遺詔,捧在手裡,注視良久,突然嗚嗚地哭了起來。“父皇,武功郡王,你們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
這一哭把李氏嚇了一跳,連忙跑到他身邊安慰道:“先別急,慢慢想想。”說著為趙德芳擦去眼淚。
“他們懷疑我會用此物聚攏大臣奪回皇位。上天有眼,我趙德芳何嘗敢有此心?”趙德芳感到十二分委屈,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李氏說,更像是向上蒼表白心跡。
燭光跳閃了一下,房裡暗而又亮,李氏取過小剪子去剪燈花。趙德芳木然看著李氏把燈花剪完,喃喃說道:
“我就是把此物燒了,也不能交給趙光義!”
李氏也似猛醒,對趙德芳道:“這倒是個兩全齊美的主意,既能讓皇上死了心,又沒有辜負父皇和武功郡王的囑託!”
一閃念迸出的主意,剎那間就定下來了。趙德芳認為夫人的話極有道理:“寶物”沒了,看他們還來找什麼!他瞅瞅李氏,像在尋求最後下決心的膽量:“真的燒掉?”
李氏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她想的只是如何儘快把麻煩事甩乾淨。
“把銅盆取來!”趙德芳說罷走到燭前,把遺詔展平放在案上,跪地說道:“父皇,武功郡王,德芳被逼無奈,無力再將此物留在身邊了,你們千萬不要怨恨我,我會把它留在自己的心裡!”說罷叩了個頭,滿面悽婉地將遺詔重新拿起,在燭上點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