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美人、葉美人等交口讚美道:
“韓王真是一表人材!”
“人憑衣裳馬憑鞍。像韓王這樣的英俊王爺,陛下要納什麼樣的女子才配得上啊!”
趙光義今天也是神采奕奕,問李昭儀道:“你看如何?”
李昭儀的回答不同凡響:“別光看著這身衣裳漂亮,它可是有千斤重啊!韓王穿上它為啥顯得寬大?臣妾以為韓王還不夠豐滿,要把它撐起來,就要練得更加孔武有力!”
“講得妙!”趙光義高聲讚賞道。“韓王聽清楚沒有?出閣以後可要努力加餐了!”
正說笑間,閻承翰湊近趙光義稟奏:“陛下,衛王求見呢,皇上宣不宣?”
“好哇!宣他到這裡來!”
不大工夫,趙元佐來到延慶宮,趙光義招呼他說:“快來,正好看看你兄弟韓王。”
趙元佐憋著一肚子氣,也不給眾嬪妃行禮,怒衝衝地說道:“兒臣想對陛下說說皇叔齊王呢!”
第二十三回 趙普暗布連環計(3)
一句話把趙光義的興致全掃沒了,他斂起笑容,朝德昌和嬪妃們揮了揮手:“都回去吧,朕要和衛王說話。”
剛剛喧沸的宮裡只剩下趙光義父子兩人,情緒又很對立。
“你風風火火跑到這裡,還想糾纏齊王的事?”
“不是兒臣糾纏,是朝廷裡有奸臣不肯放過齊王。父皇!陛下!不能再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了!”趙元佐說得動情,聲淚俱下。
趙元佐自小脾氣暴躁,近乎偏執,沒成人之前趙光義還認為他有大家氣象,打算培養他統帥軍隊,越到後來越覺得和自己不對脾氣,經常為一些事與自己爭執不休,惹得趙光義和他的關係日漸疏淡。他母親李氏亡故之後,性情變得愈加暴烈。趙光義心裡很矛盾:雖然和他見面就沒幾句好話,可畢竟是親骨肉,所以曾讓宋偓等人對他多加誘導。宋偓何等聰明人,這種事躲之惟恐不及,還能主動往前湊?正好又要出京,也就一直沒和趙元佐交往。如今元佐竟打上門來,趙光義只能按住火氣。
“休得胡說,對齊王的薄懲,也是按朝廷的法度,經大臣們議論才定下的!”
“薄懲?流放到房州還能叫薄懲?盧多遜也不過流放崖州啊!”趙元佐立即頂撞道。“陛下最初把齊王勒歸私第做些反省倒也罷了,沒幾天又要把他攆到洛陽去,用得著嗎?就算用得著,兒臣也把齊王勸說通了,還沒上路,又要把他安置在房州!一兩個月間變了三次,越變越遠。陛下就不替齊王想想,他心裡涼不涼?這麼折騰他,他還能認真反省嗎?兒臣知道有奸臣欲置齊王於死地,可陛下是大宋朝的天子啊,陛下可以治奸臣們的罪啊!為什麼要受他們的左右?陛下如此縱容奸臣,就不怕日後有人提出清君側嗎?”
所謂“清君側”誰都知道是造朝廷反的代稱,趙光義想發怒,還是忍住了:
“皇兒好不曉事,朕幾年以來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在清君側嗎?”
“父皇,可你清的都是趙家骨肉啊!”
這句話像一隻毒蜂蜇痛了趙光義,他再也無法控制,大聲吼道:“逆子,滾出去!”
聽見宮裡吵翻了,閻承翰慌忙推門進來:“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衛王,說話小聲點兒!”
趙元佐一臉沮喪,沮喪裡又夾帶著許多憤恨,對趙光義說道:
“兒臣想再問父皇一句話就走。”
“說吧。”
“是不是趙普出的主意?”
“不是!”
“那究竟是誰?”
趙光義朝閻承翰揮了揮手,示意他把趙元佐帶出去。閻承翰會意,柔聲細語地對趙元佐說:“衛王,微臣帶你先到後苑散散心去?”
趙元佐絕望地出了延慶宮,挪著步子機械地朝後苑走。
“衛王!”
趙元佐扭過頭,見是妹妹慧智在叫他。閻承翰連忙攛掇:
“衛王進一次後宮不容易,也該和公主說句話兒!公主這幾天也正身體不爽呢!”
“是嗎?”趙元佐和慧智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脾氣挺合得來,又是一母同胞,故而一徑來到慧智面前,問道:“公主怎麼不舒服?”
“不過是感些風寒,沒什麼要緊。”慧智這些日子也很少見到元佐,說道:“衛王到妹妹宮裡喝口茶去,行嗎?”聽得出慧智是過於寂寞,想找元佐說說話。
“那可是難得呀!”閻承翰跟驢推碾子,順勢引趙元佐朝慧智宮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