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音信也沒有,他揣度姚樺哥必是和張永德完了婚事。嗨,就算自己做了個美夢吧,事到如今,他必須得把心收回來!過了大年,荊嗣感到內心的創痛漸漸平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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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王繼恩調理元佐(4)
按照趙匡胤定下的規矩,內地諸郡早已改為文臣知州事,邊境地區的州郡長官,除了過問民政之外,還要例兼當地軍隊的統帥,所以荊嗣理當稱張永德為“將軍”,張永德也還穿著戎服。荊嗣的營帳離州衙不算遠,這幾天他已經把代行知州的所有事務交割完畢,剩下的就只是管好自己那幾千兵馬了,荊嗣感到頓時清閒了許多。而張永德鞍馬剛駐,便開始上下訪求民瘼。在鄧州待了這麼久,他已是個很老練的知州了。初時他只在州城附近轉悠,沒過多久,便三天兩頭出城到鄉間去。他這一次來到滄州,確實想把州事治理得井井有條,不負皇上的信任和委託。姚樺哥呢?她是個安於在家做夫人的人嗎?更何況現在的處境如此尷尬。府裡的事有僕婢們打點,她就越發沒事可做,越沒事心情就越煩躁。這些日子她很少出府露面,一直悶在家裡,可總這麼悶著不是個辦法,每當她想到荊嗣那雙絕望而傷痛的眼睛,她就坐臥不寧。這一天張永德又到鄉下去體察民情,她實在憋不住了,來到荊嗣帳中。
見姚樺哥進帳,荊嗣難以說清是一種什麼心情。他以為姚樺哥不會再來找他,自己當然更不會去找姚樺哥。
“荊嗣!”姚樺哥用以往叫慣了的稱呼喊了一聲。在荊嗣身邊,只有樺哥一個人敢於對他直呼其名。然而荊嗣今天聽起來,這聲音既不像原來那麼甜脆,也不像原來那樣神氣活現,倒有些哀苦的味道。
荊嗣以軍人的禮節還了禮,請姚樺哥坐下。
“我那支姚家軍現在怎麼樣了?”
“姚將軍放心,所有校卒除了思念你之外,一切都很好。”
一聽荊嗣客客氣氣地稱她為“姚將軍”,樺哥心裡分外酸楚,她一往情深地望著荊嗣,哀求般地說道:
“你就不能叫我一聲樺哥嗎?”
荊嗣沒有直接回答樺哥的問題,顯得心情緊張:“你快回府去吧,這裡人多眼雜的,很不方便!”
“攆我走?”樺哥沒有動身。
“姚將軍不要誤會,如今你的身分變了,不能再像過去一樣!”荊嗣繼續催促。
樺哥倏地明白了:荊嗣是怕張永德多心,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她咬了咬嘴唇,對荊嗣說:
“張永德今天到孩兒窪去了。你說得對,咱們換個清靜地方,我有話要對你說!”
荊嗣沒提起任何興趣: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只是他無法推卻,想了想,說道:“也好,北邊有一大片棗樹林子,荊某陪你到那邊看看吧!”說罷喊來侍衛,命他牽兩匹馬來。
順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兩個人並轡往北走去。兩匹馬好像很懂事,步子踏得格外輕,好像生怕驚擾了它們的主人。儘管如此,誰也沒有開口,就這樣默默地走進了那片棗樹林。荊嗣下了馬,將馬拴在林邊一棵樹上,低著頭只管往林子裡面走。姚樺哥緊跟在他的身後。
“你還要往哪兒走?”樺哥憋不住了。
荊嗣掉轉身來,看了樺哥一眼,站在那裡,也不說話。姚樺哥來到他面前,輕聲問道:
“你恨我?”
“看你說到哪兒去了?荊某憑什麼要恨你?天地良心!”荊嗣覺得樺哥誤會了他,急忙解釋。平心而論,他煩悶過,懊惱過,罵過天砸過地,但確實沒有恨過。
“用不著這麼賭咒發誓的!”姚樺哥平靜地說。“你的話我完全相信,可你知道嗎?我恨你!”
“恨我?”荊嗣驚愕地望著樺哥。“為什麼?”
“你為什麼不早些娶了我?你以為現在只有你一個人難受嗎?我呢?你想過沒有?兩三年的時間,你有多少次機會,可你一直到我離開滄州時才說出那句話,晚了!”姚樺哥越說越激動。“我恨死你了,恨不得就在這裡把你抽死!”
“樺哥將軍,我,我何嘗不想那樣做,可你那麼傲氣,我不敢啊!”
“耶律沙你都敢打,就沒有膽量把一個弱女子狠狠地扔到你的床上?”樺哥緊咬著牙,眼裡閃爍著憤怒的光。
荊嗣雙手捂住臉,痛苦萬狀,他並不認為樺哥的話太粗暴,正相反,他覺得樺哥說得太對了,可誰能料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呢?
“荊嗣,不要太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