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聲音響起,一曲婉轉的琴音響起,子欽恍然間感覺這曲子竟似乎慢慢的敲入他的內心世界,那塵封已久的門戶被輕輕開啟,他無數次嘗試遺忘的回憶慢慢出現。
鄉間小道,一個年約一兩歲蹣跚的孩子搖搖晃晃走在前面,不時的回過頭看看子欽,似乎是在等子欽,又似乎是害怕子欽不跟在他後面任由他獨自一個人朝前走。
而子欽的身邊則伴著一個少婦,一個溫柔的少婦,如同眼前的憐秀秀。
“回去吧,莫要再送,等安定下來我便回來接你和女兒。”
終於,子欽站定,伸手按住少婦的雙肩,在少婦滿臉淚水中將其狠狠的摟入懷內。
似乎無邊無際長的鄉間小道那少婦和孩子的身影終於模糊,耳邊還回蕩孩子喊叫‘爸爸’的聲音,只是這輩子卻再不可能相見,子欽的眼中亦忍不住流下淚來。
家。
多麼遙遠的一個字,終究已經見不到,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
小花溪三樓,子欽的眼睛痛苦閉上,一絲抑鬱的氣息從子欽身上擴散,他坐下的椅子,面前的桌子好似被放入風中萬年一般風化。
視窗,憐秀秀停止彈琴,她想不到究竟是什麼事情才能夠使得一個人如此痛苦。
她那一曲本是讓人想起心底最快樂的事情,本是應該讓最抑鬱的人快樂起來,而絕不該痛苦。
琴聲停止,子欽慢慢張開眼,他站起身,桌椅在他面前化為粉塵。
在憐秀秀充滿憐惜和疑惑的目光下子欽慢慢走出三樓,他的身影看起來極為憔悴,然而,不知為何憐秀秀卻覺得這身影似乎比來時多出了什麼。(未完待續……)
第三百一十章 唯我唯心
人,為何活著,因為牽掛,或者因為執念,或者只是單純的因為活著。
子欽走出小花溪,他本想在這裡等待龐斑,但是,憐秀秀一曲之後他卻再不想等待龐斑,來之前和走之時的情緒轉變極大。
憐秀秀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那曲本是喚起人心底最唯美的東西,只是,憐秀秀畢竟亦只是一個歌妓,卻是不知道有時候最唯美的卻是最傷悲的。
只因唯美通常代表不可重複,而不可重複則代表無限的想念,人一生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永無止盡的想念。
夜色漸臨,子欽亦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他似乎只是茫然而行,速度亦不快,一天的時間他竟還留在這座城市內。
四周,燈火漸上,子欽亦步亦趨的走在街道上,這時節正是朱明第一任帝王,朱重八的時代,大明的吏治尚算清明,夜晚的街道上不時的能夠看到一個個嬉戲的孩子,遊走的行人。
這是盛世,這是一個大家都有盼頭的日子。
子欽若局外人一般看著這一切,他聽著不同人的不同對話,看著不同人的不同行徑,他的意識似乎被束縛在無形的枷鎖中,整個空間似乎將他封閉在眾人之外。
子欽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感覺,自從進入名家世界,這卻是子欽第一次生出這樣的感覺。
名家世界本不該排斥他,因為他本非以自己的身軀進來。而是轉投這個世界的某人,只是,這一刻,子欽卻有分明感覺到名家世界的排斥。
那種束縛的感覺實則不能夠給子欽帶來傷害,但是,這種感覺卻委實讓子欽感覺極為討厭。
他快步疾走,想要擺脫這感覺,但是,那感覺卻如影隨形,無論子欽如何的掙扎都始終擺脫不了絲毫。
他的心中依舊帶著從憐秀秀琴音中帶出的回憶。那隱藏在記憶最深處的回憶。
這一刻。子欽卻是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忘情**第一重的障礙。
忘情**,如子欽所猜測,的確出自於忘情天書,只不過。卻又並不是溫大俠世界的那部忘情天書。而是一部徹徹底底屬於道家的修行之法。
道家所修。本為擺脫天地的束縛,而子欽此刻的情況卻正好處在所謂的解脫和未解脫之間,也便是魔障之中。若是子欽能夠擺脫這種感覺,那麼他的心境和精神力都會大進,甚至整個人都可能得到天地的洗禮。
然而,子欽本非道家的人,自然不知道這種事情,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困擾,就猶如一隻被激怒的野獸,只想擺脫讓自己感覺不舒服的事情。
疾步中,子欽來到一條河邊,此時,無數的遊人亦在河邊遊玩,子欽和那些人好似兩個世界的存在。
然而,此時,卻突然有一個聲音傳來。
“寶兒,那朵蓮花就算放回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