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因為他自己也在難過,氣惱自己沒有保全他的小花精。
“繡球,她是否快樂?”蒼軒只關心這件事。
如果天若真的忘了情也好,只要她過得快樂。
“你想呢?”繡球抽回手,撩起裙襬跑掉。
和她的主子一樣,繡球也不再像繡球,她也瘦了,變得窈窕漂亮,府邸裡有好多家丁喜歡她,她卻誰也不再喜歡。
她還是惦念著那個有著夜叉面孔的樂善。
也許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吧?
繡球看著自己的主子時,總是會情不自禁地這樣想。
她只是思念樂善而已,而她的主子呢?
她的主子經常經常在吐血啊!
錦王四處蒐羅的名醫和昂貴藥草根本無效,所謂心病……真是無藥可醫。
什麼“忘情散”也許根本就是騙人的,祁天若昏迷幾天後清醒過來,不僅一切都記得,而且還記得牢牢的,一年來都沒有淡忘過。
那個狗屁皇帝,不知道用了什麼偽劣假藥,現在繡球倒希望主子能真的忘記過去。
天越發黑,伸手不見五指。
暴雨越發狂猛,路兩旁的樹被打斷掉許多樹枝。
蒼軒依然佇立在雨中。
他不想走,他也不想用什麼苦肉計,他只是覺得有個人在隱隱呼喚著他,不許他走,他也不能走。
朱漆大門再次開啟,一個白色的人影拿著一把傘走過來。
蒼軒的心跳幾乎停止。
眼前的人兒是他的小花精嗎?
腰細得一隻手就能環住,身體輕飄飄的好像一口氣就能吹上天,如果沒有繡球攙扶著,也許這暴風雨就能把她吹跑。
可是她的精神看起來很好,眉梢眼角含笑。
慢慢走到蒼軒面前,祁天齊朝他福了一福,“蒼公子。”
天地忽然沒有了顏色,宛如一片死寂。
蒼軒的眼裡心裡只剩下這個人這道聲音,他的喉頭髮甜,一股血腥上湧,不知是眼淚還是雨水嘩嘩地從臉上向下流淌。
他想伸出雙手,雙臂卻沉重若千鈞。
這一次他伸出手去,就再也不准許自己和別人傷害她了。
他有這個能力嗎?
原本信心滿滿的他,忽然之間猶豫了。
原來愛到極致,再自信的人也會變得懦弱。
但,他的猶豫只是閃電般的剎那,隨即就狠狠把那瘦弱堪憐的小女人摟進懷裡,死死地緊緊地擁抱,像是想把她揉進自己體內一般。
祁天齊咬緊貝齒,把哭意硬生生壓下去,也伸手攬住他的腰,小腦袋埋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顫抖,“壞人,你怎麼現在才來?”
第七章
郡主深夜領了一個大男人進府,所有偷偷瞧見的僕人都撲通一聲跌倒,下巴也掉到地上,更有謹慎小心的人迅速去通報錦王。
祁疊錦正在書房看書,聽了下人的通報,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只問:“你看見了什麼?”
那聲音竟是意外的低沉陰森,完全不像平素溫文爾雅的王爺。
下人聰慧狡黠,很快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急忙告退,“沒沒沒!這雨大夜黑的,小的瞎了狗眼,其實什麼也沒看見。”
郡主有相好的,錦王又作壁上觀,他們這些做奴僕的自然也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不會惹禍上身。
“郡主,還是先帶蒼公子去見過王爺吧。”
繡球覺得瞞著錦王不好,而且這種事就在錦王眼皮子底下發生,想瞞也瞞不過去。
祁天齊的小手被蒼軒緊緊抓在他熾熱的大手裡,她抬眼看看他,想了一下道:“夜深了,還是明早再說。”
蒼軒站了一天,飢寒交迫,全身溼淋淋的,如果再見到錦王被斥責一頓,她光是用想的就受不了。
“是,奴婢這就去燒熱水。”繡球乖巧地說。
“等等!”祁天齊叫住她,“你去準備一些爹爹舊的衣裳,等一下要給他換。還有,送到清幽池吧,天黑夜冷,別去燒熱水了。”
“是。”繡球轉身去準備。
祁天齊拉著蒼軒穿過迴廊,很快來到一間顯得宏偉寬敞的琉璃瓦房前,門楣上寫著“清幽池”三個大字。
她推門進入,摸索了一會兒才找到火石把銅燈點燃,燈光昏黃,照得咫尺之間的人也變得柔和許多。
兩人從在大門外相擁時說了一句話之後就再無言語,一路沉默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