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我們來聊聊女人……”
胡君柏在遠處聽著士兵們的閒聊,心中百感交集,抬頭仰望深邃的夜空,竟已是淚流滿面,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國主,你一世聰明,文才風流,一生以德律己,為何竟有如此逆子?”
月明星稀,清清冷冷的幾點星光閃爍著,月亮動也不動地發出清冷的光輝,灑在胡君柏的臉上,他的話,沒有人回答,長長的夜,如同往常一樣在夜空中逝去。
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塊土地上,白雲起正站在端木繡的窗邊,床上躺著的,是端木繡。
“繡兒,你在中國也呆了有些年頭了吧!”白雲起像胡君柏一樣望著天空,望著那天上的明月。
端木繡躺在床上,眼神中充滿憂鬱,凝視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雲起靜靜地望著月亮,白衣在清冷月光下彷彿籠罩了一層光暈:“這些年來,雖然朕沒有讓你出皇宮,但朕給了你行動的自由,你的生活一切,除了朕之外,絕不比這宮裡任何一個人差。你說是嗎?”
端木繡沒有說話,甚至可以說,端木繡完全沒有動一下,要不是眼睛還眨了那麼一下,或許就會被人看成一具死屍也不一定。
白雲起突然輕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一些自嘲:“朕這也不知是怎麼了,這自古以來的皇帝,恐怕也只有朕能如此縱容一個敵國公主在朕的皇宮中行走自如,而這位公主的祖國,對她的生死卻不聞不問。這事……實在越想越是有些可笑。”
第六部(15)蒺藜爆
“你說,朕是不是早應該聽她們的話,把你娶了算了?”剛才還一臉正色的白雲起突然轉過頭來看了端木繡一眼,露出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調笑。
端木繡這才看了白雲起一眼,心中想笑,卻終於沒有笑出來,說這句話的白雲起,哪裡像一個要勸敵國公主投誠的皇帝,反而像是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地開起玩笑來。
肯定了李玄和端木繡的關係後,白雲起便來到了端木繡的房間,端木繡一直沒有說什麼,只是白雲起,似乎在訴說著這些年來對端木繡的放任,彷彿就在說,你國家的人都要殺你了,你還為他們保什麼密。
可是剛這句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話,把白雲起剛營造出來的氣氛全破壞掉了。
見端木繡只是看著自己,白雲起再度轉過身去,繼續他李白望月,蘇軾把酒的姿態:“匈奴和我中國可以說是肯定無法相容的,匈奴人的野心,千百年來就不會斷,所以,你只是端木穹的十七公主,既不能繼承可汗之位,將來也只是擠擠馬奶羊奶帶帶孩子的婦人,他不會,也不可能為了你,而放棄匈奴人祖宗傳下來千百年的野心。”
白雲起轉過身來,此時的端木繡看向白雲起的眼光中,已經多了太多的詫異,瞳孔放大,她彷彿今天才認識另一個白雲起,一個十分了解匈奴人野心的白雲起。
擁有兩世記憶的白雲起,段七的記憶裡積攢了千年文化的沉澱,他等如是以一個未來人的覺悟和所知來訴說過去的歷史糾葛,自然是清澈無比。
白雲起很滿意自己說話所帶來的效果,嘴角抹過一絲笑意,再度轉過身去:“權力,和對利益的慾望,可以讓人心腐化。散失一切地親情,數年的冷漠,繡兒,朕並不是一定要你說,因為你不說,朕也能知道。到了如今需要你的時候。掌控著你家鄉權力的人,便想要你幫他們,真是好父親,朕想,這件事的策劃者,八成又是那個天靈子!對吧!”
端木繡呼吸聲的改變已經答覆了白雲起地猜測。一旦知道繡兒是端木繡,整個事件,白雲起便能聯想到七七八八,只是他始終想不明白地是,這群匈奴人到底在打皇宮裡什麼東西的主意。這是一個關鍵,也是很重要的問題。
能讓天靈子親自出馬的東西,肯定對匈奴與中國的強弱有著很大影響。
白雲起沒有繼續說話,對著月亮嘆息了一聲。轉過身走向端木繡。
脈脈含情的眼神瞪視端木繡那不施脂粉的美麗臉龐,一直都動也不動的端木繡在這赤裸裸的視線非禮下動了,身子縮了縮,白雲起卻已經坐在了她的床邊,俯下身子,在呆怔住的端木繡額頭留下一記吻痕:“被父母兄弟姐妹,還有祖國遺棄地可人兒。如今你已經是孤單一人了!”
端木繡依舊沉默,燭光搖曳,窗外的夜風悄悄跑進屋裡來,吹起床邊的紗帳,覆蓋在白雲起的身上,用手指輕輕摩挲著端木繡的臉頰,端木繡此時的呼吸有了輕微的變化,心頭狂跳,不由起了一些臉紅耳赤的反應,眼神有些懼怕地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