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夏,午後的太陽已經擁有炙烤大地的能力。柳千里率部在如火如荼的窮山惡水裡奔跑了老半天,這時候又渴又餓,再加上肚子時不時地作怪,這半天的不幸折磨得這群鋼鐵般的漢子幾乎起下了要死的念頭。
一敗圖地,基本算是全軍覆沒的張楚軍就這樣草木皆兵,心驚膽顫地退回吳家鎮。遠遠地望見城頭時,不少士兵禁不住大難不死的幸運,喜極而泣。
沒等柳千里催促,身邊的幾名親兵已經迅速上前叫城。吊橋吱吱呀呀地放了下來城門也開始緩緩開放,柳千里終於鬆了口氣,然後毫無防備地策馬衝向城池。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城頭上突然飛下一顆特大號的鐵西瓜。與此同時,城內一隻約有五千人地鐵騎蜂湧而出,迅速地在城外集結成形,然後瘋狂地插了過來。
這隻鐵西瓜毫無徵兆地從城內飛出來,然後奇準無比地落在柳千里的身邊。可憐柳千里身為張楚第一才子,享受了一生的榮華富貴,周身都是耀眼的花環。這次信誓旦旦地到了戰場後卻是黴運連連,不幸的事一波接著一波。這時候老遠望見黑乎乎的鐵西瓜朝著頭頂飛過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翻身滾到馬下然後蹭地一聲躥出老遠,一個惡狗啃屎撲倒在地上後。就地來個懶驢十八滾逃進了林子。
炸彈轟隆一聲炸開,緊跟著又是幾枚落下,柳千里剩餘的部隊立刻死傷了近千名。
失去了指揮的部隊很快就亂了陣腳。兩萬人的部隊還沒有整理好隊形便被衝上來地騎兵一撥箭雨破了前鋒,隨著戰馬的接近。前面的騎兵開始丟過來大把大把的霹靂彈,然後是馬刀殘酷地屠殺。
連日奮戰又拉得脫水的張楚兵這時幾乎連哭孃的力氣都沒了,誰還敢拿起武器和殺神一般地騎兵對抗啊。僅是一個衝鋒便被打得落花流水,再也穩不住陣腳。再加上主帥已經不在,所以能打的人也只是各自為戰的一盤散沙。不能打地則拼命朝著路邊的山林逃去。
柳千里顧不得狼狽也顧不上形象,連滾帶爬地逃進樹林後,剛想喘口氣,卻陡然覺得腦後生風,便知道後面有人偷襲自己。情急之下,他只得咬了咬牙抬腳踢在身邊的一棵大樹上,身體借勢向前斜斜地躥了出去。可是他躲過了腦袋躲不過屁股,大腿上還是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
撕心裂肺的巨痛讓他一陣眩暈,不由自主地一個趔趄,這時候身後的刀又到了。柳千里心知遇上了高手,無奈之下只好重施故伎來個懶驢十八滾躲過對手的連環斬。最後,他藉著一棵大樹地掩護繞了個圈才算躲過對方這一輪的猛攻。而對手也沒有繼續出擊,他總算喘了口氣。
抽出長刀,柳千里總算有時間打量一下對手,眼前的陣勢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一樹林里人不多,只有十來個的樣子。但是一個個都發射出只有高手才有的懾人氣勢,這些人一清色的黑色夜行衣,手中端著五發連弩,弩箭地鐵頭上閃著瑩瑩的藍光,一看就知道是淬了巨毒。
他們隨便往那一站,便把柳千里前進和退後的路統統堵死了。領頭的人是一箇中等個頭的漢子,長相很普通,但表情卻是異常的酷,他斜舉著長劍遙遙對著柳千里的要害,雙手穩定而有力,一看就是長期訓練的結果。
此情此景,柳千里知道自己縱然是全盛時期也沒有把握能從他們手上討了好去。眼下他大病在身,而且又受了傷,估計單挑眼前這位黑衣人都沒有獲勝的把握。
再次看了看那些毒弩和這群黑衣人冷冷的表情,柳千里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希望了,他嘆了口氣,握刀的手緩緩地垂了下去。“你是誰?”
“吳銘。”領頭的黑衣人面無表情地回答,聲音宛如從地獄裡發出。
“白雲起手下的第一殺手?他還真是看得起我…”柳千里心裡一陣絕望,長刀咣噹一聲落在地上,他虛脫般地靠在樹上慢慢滑了下去:“這一仗,我輸得心服口服。”
一隻脫了毛的老鷹“呱呱”叫著從樹林裡扶遙直上,擊長空,躍青林,從白雲起的視線中緩緩消失。
“停!”白雲起突然舉手下令,同時緊勒了一下韁繩,跨下的戰馬立刻像一根釘子似地停在石板鋪成的大道上,由於慣性的作用,白馬的兩隻前蹄高高地揚起,而且發出“唏嚦嚦”地一聲怒嘶。身邊的親兵也立刻停下,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顯示出白家軍久經訓練的素質。
白雲起舉起望遠鏡仔細地掃瞄正前方,發現吳家鎮附近已經有大批的張楚士兵正拼了命地四散逃逸。由於他們知道後面有追兵,所以都不約而同地鑽進右邊的樹林。這也正是在白雲起地計劃之中。看來,吳銘已經成功地拿下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