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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話說到這份上,白雲起再想推託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當下道聲漸愧,然後細思了一下范仲淹在岳陽樓的場景,提筆在硯臺裡敲飽了墨汁,開始筆走龍蛇。偌大的一方宣紙上快速地浮現出一抹青山,然後是一棟高樓傲立於峰頂,接著是一位青衣儒士負手仰天而立,腳下正有一彎碧水滾滾東流。

畫完之後,他換上一支細筆,在整幅畫的右上方題上了范仲淹的名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許玉嫣走近細看,只見遠山凝翠,近水含情,整個畫面清晰利落而且層次分明,遠景近景都有一種傲視天下地豪情壯志洋溢在其間,當下忍不住柏手跳著叫好,不自覺間又是作足了小女兒之態,看得白雲起心中一蕩。

姜文娣抬頭望向書桌,發現剛才作畫時燃上的檀香還有半柱之多。

白雲起也是一時興致,他一口氣完成了這幅畫,又開始在硯臺上輕點筆尖,打算落款了。文娣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於是冷不丁地驚叫道:“天!你是天涯漂泊客!”

“啊?”白雲起嚇得一哆嗦,手中的毛筆差點落在紙上。“你怎麼知道的?”

他問完了這個問題,突然覺得自己弱智得可以,這樣的回答就等於直接承認,想賴也賴不掉了。果然,身邊的許玉嫣已經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白雲起白了她一眼,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姜文娣卻沒有注意到他們倆地表現,這時候她的心思全在這幅畫上。她認真地審視了這幅畫許多,方才輕啟櫻口說道:“真是太完美了,你居然和他是一個人,文娣早該想到啊。”

這一次輪到許玉嫣不解了,她款款地走上來挽住姜文娣笑道:“我的好妹子,你快說說,為什麼一眼就看出陛下是天涯漂泊客呢?”

這個問題不但許玉嫣不解,連白雲起也有些迷糊。想當年他以天涯漂泊客為號賣畫到現在,除了因為那次筆跡未乾就急著交貨而被丹青聖手劉玉心認出來以外,這麼多年還真沒有人能主動認出,當然他主動說出來的不算。所以當許玉嫣問出這個問題時,白雲起也是一臉認真的表情望著姜文娣,覺得眼前這個丫頭不僅是美貌天下無比,而且的確有過人之處,令人不能小窺。

第五部(11)湖邊遇襲

姜文娣微微一笑,手指著那幅畫說道:“我們行醫之人,往往要照方抓藥,所以看得最多的就是各位大夫開的方子。我小時候經常幫著父親和幾位長輩抓藥,也就慢慢養成了從筆跡判斷是誰開的方子的習慣。不久前我見了天涯漂泊客的字畫,對他的字跡印象很深,所以今天一看到陛下的筆跡便認了出來。”

她的一番話,聽得許玉嫣滿頭霧水。因為在她這個年代,還真的沒有對筆跡這一說。可在白雲起看來卻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他不由暗叫自己太過於大意,居然連這種最普通的偵探方法也給忽略。一直以來還理直氣壯地以多重身份出現在眾人眼前,卻想不到單是一支毛筆就已經把自己給賣了。

想到這裡,他也不由得對於姜文娣的細心深感折服,當下笑道:“既然姜小姐已經認了出來,白某也就不便再隱瞞了。天涯漂泊客的確是我以前不得志時用過的一個名號,只不過好久沒有再用過,倒是讓姜小姐見笑了。”

說到這裡,白雲起再次提筆詢問:“那麼,這幅畫既然贈於姜小姐,落款是寫名還是寫號就由你來決定好了。”

許玉嫣看到白雲起認真的表情,禁不住又是抿嘴一笑:“夫君,不管寫什麼都是你本人。這個有什麼區別嗎?”

白雲起微笑不語,依然望定姜文娣,眼神裡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期待。這是一種考驗,也是一種探討。白雲起打心眼裡希望姜文娣能和他想的一樣。

姜文娣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她一聽這個問題便知道了白雲起的心思,當下想也不想便回道:“當然是寫您本人的名字,也只有陛下的真身真名,才配得上這幅畫,這幅字。”

白雲起大聲叫好,然後迅速落款,上印,姜文娣喜不自勝,連連道謝。弄得白雲起直有點不好意思。

姜文娣說得不錯,這幅畫如果署名為天涯漂泊客,那就只能定位在一幅字畫上,而一旦署上了白雲起的名字,這本身就是一種境界,登時又把它抬上了另一個新的高度。

許玉嫣在一邊暗暗慚愧地想道:太熟悉了,有時候反而不瞭解。

白雲起重新審視了一遍這幅帝王之作。自己也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閱歷增加之後,畫功也進步了不少,因為以前他是不可能站在這樣的一個高度用毛筆來詮釋這句憂國憂民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