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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碗說:“姐夫真好。待會兒我洗碗。”

趙德發平靜地看著周雪梅。力圖在她身上尋找妻子的影子。她沒有哪一點象妻子周雪冰。妻子是內向的,而周雪梅是外向的。妻子喜歡偷偷地做事,把監視丈夫的事交給周雪梅去做,而自己則在幕後操縱妹妹。周雪梅則是毫不掩飾地把監視的動機表現了出來。這是姐妹倆在處事方法上的根本差別。趙德發是敏感的,一聽妻子說把妹妹安排在他公司就知道她居心不良。眼下,趙德發就想把話挑明,他一邊吃飯,一邊問周雪梅說:“你來上海僅僅是為了在我這裡找一份工作嗎?”

周雪梅說:“就是。我不能老在家裡閒著,在南京的工作又不好,每月只有一千多塊錢,而在你這裡就多多了。”

趙德發說:“你還負責一項特務工作吧?”

周雪梅就笑:“那是我姐說著玩兒的,讓我看著你。其實你們男人要花心,那是管不住的。你要花,我能拿你有什麼辦法?比如今晚,如果不是我在場,你肯定就帶小姐回來過夜了。是吧?”

“你說得對。我不能老讓床鋪半邊空著。”趙德發雖然有點無恥,但無恥得光明磊落,不卑不亢。

周雪梅說:“你是經常帶女孩回家過夜吧?”

趙德發說:“那也錯了。我很少幹這種事。但不是沒有。那也只是玩玩,誰也不當真的。甚至不知道她們的名字。不用知道。你明白嗎?這並不影響愛情。我還是愛著你姐的。而且愛得很深。”

周雪梅一臉惶恐,質疑地說:“就這,也叫愛得很深?”

趙德發說:“我不是說過嗎?在歌舞廳找小姐與愛情無關。那是玩。男人有些時候是要發洩的。真正牽掛在他心底的,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小姐只不過替老婆完成了某件單一的事情。”

6、趙德發不管輸贏都得讓著小姨子

周雪梅在姐夫趙德發那裡看電視,兩人爭奪頻道,以遊戲決勝負。趙德發贏了也輸,輸了也輸。他只有讓著小姨子。

周雪梅好不容易把一碗飯吃下去了。趙德發在她心目中一直是個不錯的男人,能賺錢,手上有大把的鈔票。為人也還正直。以前她也知道姐夫愛說愛笑,以為那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是個花花腸子。這使她懷疑天下所有男人了,是不是都是他這樣的。心裡裝一個,手裡摟十個。既然男人都這樣,做為女孩的她就只能感嘆無可奈何了。周雪梅談過戀愛,那個男孩在深深地愛著她時,見到其他漂亮女孩就不轉眼。不久就發現他心裡愛上了另一個女孩。於是周雪梅就提出跟他吹了。看來這是一個時代病,不是一般處方能夠醫治的。既然是病,就有人重些,有人輕些,有人還沒患上。

我一直期待趙德發那裡有什麼新的故事發生,可並沒發生什麼。吃飯後周雪梅就下樓睡覺去了,留下了幾個髒碗。走時對姐夫說:“晚上做個好夢。”趙德發衝她一笑,象老闆一樣分配任務說:“你明天不上班,把我換下來的衣服和床單洗了。”然後他坐到電腦前面,繼續給我發郵件:她已經下樓睡了,碗還沒洗。我得洗碗去。給我發了郵件,他就洗碗筷去了。

這天晚上,趙德發也開始了他失眠的歷史。他的腦海裡總是小姨子的身影。他不明白是自己犯了毛病還是心地不正。以前不這樣。以前他只看到小姨子在床下的活動,現在她的影子隨著他的腦袋上床了。以前睡後只想老婆,只想兒子毛毛,只想別的女人和生意場上的事。可現在卻想起了小姨子。小姨子就住在樓下。“樓下”成了個可怕的方位概念。這個概念使他覺得自己有些卑鄙。可卑鄙屬於道德範疇的字眼,“小姨子住在樓下”與道德無關。他想如果她已經睡了,那麼她會做夢嗎?她會做一個什麼樣的夢呢?總之,趙德發的腦子很亂。之後,他又起床給我發了個郵件:睡不著,怎麼辦?

我馬上給他準確答覆:象我一樣,傻坐。也會有些意外的收穫。

趙德發說:不行。我是做生意的。明天還有事。坐是坐不出錢來的。你是詩人,夜對詩人是珍貴的。你面對星星就可以打出星星一樣的詩來。

我說:你在放屁。星星都讓城市的夜光淹沒了。我們的城市沒有星星這種詩情畫意的東西。只有男人女人金錢、地位和避孕套。

趙德發說:快睡!睡!哪怕是死,也得睡一覺。

趙德發把自己逼上床了,可我還是睡不著。我堅信我是睡不著的。因為我對睡眠已經絕望了。我盯著牆壁上掛曆詢問:六月,是我得罪你了?還是你故意跟我過不去?

周雪梅第二天沒有上班,當然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