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孫也。母尹氏,為太祖夫人。晏長於宮省,又尚公主,少以才秀知名。好《老》、《莊》言,作《道德論》及諸文賦著述凡數十篇。
夏侯尚字伯仁,淵從子也。文帝與之親友。太祖定冀州,尚為軍司馬,將騎從征伐,後為五官將文學。魏國初建,遷黃門侍郎。代郡胡叛,遣鄢陵侯彰征討之,以尚參彰軍事,定代地,還。太祖崩於洛陽。尚持節,奉梓宮還鄴。並錄前功,封平陵亭侯,拜散騎常侍,遷中領軍。文帝踐阼,更封平陵鄉侯,遷徵南將軍,領荊州刺史,假節,都督南方諸軍事。尚奏:“劉備別軍在上庸,山道險難,彼不我虞,若以奇兵潛行,出其不意,則獨克之勢也。”遂勒諸軍擊破上庸,平三郡九縣,遷徵南大將軍。孫權雖稱藩,尚益修攻討之備,權後果有貳心。黃初三年,車駕幸宛,使尚率諸軍與曹真共圍江陵。權將諸葛瑾與尚軍對江,瑾渡入江中渚,而分水軍於江中。尚夜多持油船,將步騎萬餘人,於下流潛渡,攻瑾諸軍,夾江燒其舟船,水陸並攻,破之。城末拔,會大疫,詔敕尚引諸軍還。益封六百戶,並前幹九百戶,假鉞,進為牧。荊州殘荒,外接蠻夷。而與吳阻漢水為境,舊民多居江南。尚自上庸通道,西行七百餘里,山民蠻夷多服從者。五六年間,降附數千家。五年,徙封昌陵鄉侯。尚有愛妾嬖倖,寵奪適室。適室,曹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絞殺之。尚悲感,發病恍惚,既葬埋妾,不勝思見,復出視之。文帝聞而恚之曰:“杜襲之輕薄尚,良有以也。”然以舊臣,恩寵不衰。六年,尚疾篤,還京都,帝數臨幸,執手涕泣。尚薨,諡曰悼侯,子玄嗣。又分尚戶三百,賜尚弟子奉爵關內侯。
玄字太初。少知名,弱冠為散騎、黃門侍郎。嘗進見,與皇后弟毛曾並坐。玄恥之。不悅形之於色。明帝恨之,左遷為羽林監。正始初,曹爽輔政。玄,爽之姑子也。累遷散騎常侍、中護軍。
太傅司馬宣王問以時事,玄議以為:“夫官才用人,國之柄也;故銓衡專於臺閣,上之分也;孝行存乎閭巷,優劣任之鄉人,下之敘也。夫欲清教審選,在明其分敘,不使相涉而已。何者?上過其分,則恐所由之不本,而幹勢馳鶩之路開;下逾其敘,則恐天爵之外通,而機權之門多矣。夫天爵下通,是庶人議柄也;機權多門,是紛亂之原也。自州郡中正品度官才之來,有年載矣,緬緬紛紛,未聞整齊,豈非分敘參錯,各失其要之所由哉!若令中正但考行倫輩,倫輩當行均,斯可官矣。何者?夫孝行著於家門,豈不忠恪於在官乎?仁怨稱於九族,豈不達於為政乎?義斷行於鄉黨,豈不堪於事任乎?三者之類,取於中正,雖不處其官名,斯任官可知矣。行有大小,比有高下,則所任之流,亦渙然明別矣。奚必使中正幹銓衡之機於下,而執機柄者有所委仗於上,上下交侵,以生紛錯哉?且臺閣臨下,考功校否,眾職之屬,各有官長,旦夕相考,莫究於此;閭閻之議,以意裁處,而使匠宰失位,眾人驅駭,欲風俗清靜,其可得乎?天台縣遠,眾所絕意。所得至者,更在側近,孰不修飾以要所求?所求有路,則修已家門者,已不如自達於鄉黨矣。自達鄉黨者,已不如自求之於州邦矣。苟開之有路,而患其飾真離本,雖復嚴責中正,督以刑罰,猶無益也。豈若使備帥其分,官長則各以其屬能否獻之臺閣,臺閣則據官長能否之第,參以鄉閭德行之次,擬其倫比,勿使偏頗。中正則唯考其行跡,別其高下,審定輩類,勿使升降。臺閣總之,如其所簡或有參錯,則其責負自在有司。官長所第,中正輩擬,比隨次率而用之,如其不稱,責負在外。然則內外相參,得失有所,互相形檢,孰能相飾?斯則人心定而事理得,庶可以靜風俗而審官才矣。”又以為:“古之建官,所以濟育群生,統理民物也,故為之君長以司牧之。司牧之主,欲一而專,一則宮任定而上下安,專則職業修而事不煩。夫事簡業修,上下相安而不治者,末之有也。先王建萬國,雖其詳未可得而究,然分疆畫界,各守土境,則非重累羈絆之體也。下考殷、週五等之敘,徒有小大貴賤之差,亦無君官臣民而有二統互相牽制者也。夫官統不一,則職業不修;職業不修,則事何得而簡?事之不簡,則民何得而靜?民之不靜,則邪惡並興,而奸偽滋長矣。先王達其如此,故專其職司而一其統業。始自秦世,不師聖道,私以御職,奸以待下;懼宰官之不修,立監牧以董之,畏督監之容曲,設司察以糾之;宰牧相累,監察相司,人懷異心,上下殊務。漢承其緒,莫能匡改。魏室之隆,日不暇及,五等之典,雖難卒復,可粗立儀准以一治制。今之長吏,皆君吏民,橫重以郡守,累以刺史。若郡所攝,唯在大較,則與州同,無為再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