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教給我的,現在我還很感謝很想念他們。極為遺憾的是你的政府中的掌權者——而不是你的國家,這些年來一直與中國人民為敵!但,即使如此,我們反對的也只是你們政府的這種政策。”
博託舉起雙手說:“哦,張,我被你俘虜了!但願我們之間能夠合作,在我的任職期間能平安無事!”
我說:“我們將盡可能不使你個人為難!也希望您在您的職權範圍內對我的難友們的合理願望予以支援!”
他點點頭。
昭昭忠骨埋何處
在我們和朝鮮人民軍各“回國戰俘營”的戰友們舉行了大規模抗議行動之後,美方為平息戰俘營的怒潮做了一點讓步,答應了一些具體要求,其中包括同意我們去墓地祭弔我們的烈士和到“72”?“86”尋找死難烈士的遺骸、遺蹟。
4月底的一天,我們在美軍帶領下分頭出發,我隨各大隊派出的共10名代表前去為烈士掃墓。我們坐著一輛中型吉普,後面跟著一卡車的美國兵。繞過一個山溝,在一片面向大海的荒坡上,有一片低矮的十字架,這就是墓地。
領我們去的一個美軍軍官,指著一片新土說:“這些就是最近掩埋的中國戰俘,其中有從醫院太平間拉來的。”
我們數了一下,共有12個十字架。我們的烈士沒有一個是信仰上帝的,決不會料到自己會長眠在基督的十字架下!
“烈士們已經永遠埋在異國的土地上了,伴隨他們的只有這永不停息的海潮聲,只有這些亂石和荒草!”想到這些,大家的心都碎了。
我們把帶來的小小花圈放在烈士的十字架下,又在附近挖了12顆小樹苗移栽在十字架旁。臨別時,我們恭恭敬敬地向烈士們鞠躬告別。
整整34年過去了,只是到了今天,我們才實現了那天在烈士墓前,曾經對烈士們的英靈許下的諾言:“安息吧!戰友!有一天,如果我們能回到祖國,一定要將你們為人民做出的犧牲和對祖國的忠誠,告訴黨和人民!”
如今那些小樹苗是長大了?還是枯死了?烈士的英靈是回來了,還是仍飄落在異國他鄉?
下午,去“72”、“86”尋找烈士遺骸的同志們空著手回來了。他們找到那些由難友們在控訴會上揭發的掩埋烈士們屍體的地點,用軍用鐵鎬挖掘了半天,結果只發現一些頭髮和衣服碎片。顯然敵人已經移走了屍體。
據說在1943年被我們抓獲的空降到東北當特務的原“72”的戰俘中的叛徒曾供認:那些烈士的遺體在我們派人去之前又被挖出來,大卸八塊裝入糞桶,蓋上大糞倒進了大海。
那麼,這些不知名的烈士更為悽慘,他們的遺骸早已化為太平洋的苦水,而他們的英名卻至今不為祖國所知。
成立“共產主義團結會”
不久,我們那些去海邊清倒垃圾的難友在垃圾場上撿到幾份美軍《星條報》,帶回來給我。我在其中一張較近期的報上看到了有關和談已完全中斷陷入僵局的訊息。報道中說我方代表在板門店和談會議上對美方的強行血腥甄別,強行扣留數萬名所謂“拒絕遣返”的中朝戰俘提出了最強烈的抗議。
這個報道使我們大為激動。一方面感到我們必須採取更為有效的行動,向全世界揭露美方在戰俘營的嚴重罪行,以支援我們的和談代表;一方面我們原來以為可能很快交換回國的幻想被打消了,必須做好長期承受集中營的痛苦生活和長期進行對敵鬥爭的思想準備。這也使我更欽佩集中營地下黨委的遠見,他們一來“602”就告訴鬥爭骨幹,要做好長期鬥爭的充分思想準備。他們教育大家說:“我們黨在艱苦鬥爭中總是強調:要做最壞的打算,力爭最好的結果!”因此,他們在“602回國支隊”建立之初,就在積極開展對敵鬥爭的同時,努力健全組織,鞏固內部,準備迎接長期艱苦的鬥爭。
健全組織、鞏固內部的最重要的措施就是重新建立地下黨組織。
對於這個組織的名稱,大家很費了一番腦筋。一方面,幾乎所有參戰的部隊都有被俘的同志在中國戰俘營裡,當時來到回國支隊的五千多名戰友互相都不很熟悉,連難友本人是否是共產黨員都靠自報;另一方面,彙集到“602”來的各戰俘營原有的各種地下鬥爭組織又很多,比如:地下黨支部?地下團支部、愛國主義小組、回國小組、五一同盟、七一同盟等等。加上被俘後一年多來難友中政治狀況變化很大:許多原在部隊不是黨員的同志,特別是很多參軍不久的知識青年,在鬥爭中表現很突出,而有些原來是共產黨員的卻表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