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著她的身體,最後吻到嘴。我雙眼緊閉,起初還努力控制自己,接著就大聲叫喊起來。我的叫聲如此之大,她只好用手把我的嘴捂住。 第07節
在第二天夜裡,我發現我愛上了她。我睡不實,想她,夢見她。我感覺我在抱著她,後來才發現我抱的是枕頭或者被子。昨天把嘴都吻疼了。我想和她在一起。
她跟我睡覺是她對我愛她的回報嗎?迄今為止,每與一個女人睡過一夜之後,我都會產生一種感覺:我被寵愛了,為此我必須要報答,以愛的方式報答她,報答我所處的世界。
兒童時代的事情我能記起的不多,但是,四歲時的一個冬日早晨仍讓我記憶猶新。當時,我睡覺的房間沒有暖氣,夜裡和早晨通常都很冷。我還記得暖烘烘的廚房裡面生著一個笨重的鐵爐子,上面總燒著一盆熱水,如果把上面的圓形爐蓋用鉤子挪掉的話,就能看到紅彤彤的火苗。在爐子前,我媽媽放了一把椅子,當她給我擦洗和穿衣服的時候,我站在上面。我還記得那種溫暖舒服的感覺,記得在洗澡和穿衣時得到的溫暖享受。我還記得,每當這種情形在記憶中出現時,我就會想,為什麼我媽媽那樣寵愛我,我生病了嗎?我的兄弟姐妹得到了一些我所沒有得到的東西嗎?是否今天還有我必須要承受的不愉快和難辦的事情在等著我?
也正是因為那個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的女人頭一天下午對我如此寵愛,第二天我才又去上學了。此外,我想要顯示一下我已具備的男子漢氣。我自覺強健有力,比別人都強。我想把我的這種強健有力和優越感展示給學校的同學和老師們看。再有,儘管我和她沒有談到過,但我想象得出,一個有軌電車的售票員會經常工作到晚上和夜裡。如果只允許我呆在家裡,為了康復而散散步的話,那麼我怎麼能夠每天都見到她呢?
當我從她那兒回到家的時候,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已經在吃晚飯了。〃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媽媽都為你擔心了。〃我爸爸的口氣聽上去與其說是擔憂,倒不如說是生氣。
我說,我迷路了。我本打算從榮譽陵園散步到慕墾庫爾,但走來走去,最終卻走到了挪施澇赫,我身上沒帶錢,只好從挪施澇赫走回來。
〃你可以搭車嗎!〃我妹妹偶爾搭車,但我父母不允許她這樣做。
我哥哥對我的話嗤之以鼻:〃慕墾庫爾和挪施澇赫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方向。〃
我姐姐也審視地看著我。
〃我明天想去上學。〃
〃那麼好好學學地理,分清東南西北,而且,太陽在…·〃
我母親打斷了我哥哥的話:〃醫生說還要三週。〃
〃如果他能從榮譽陵園走到挪施澇赫,並從那兒又走回來,那他也能去上學。他缺的不是體力,而是聰明才智。〃我和我哥哥小的時候就經常打架,後來大了就鬥嘴。他比我大三歲,在各方面都比我佔優勢,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停止了反擊,讓他的好鬥行為找不到對手。從此,他也只能發發牢騷而已。
〃你看呢?〃我媽媽轉向了我爸爸。他把刀叉放到了盤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兩手放在大腿上。他沒有說話,看上去在沉思。就像媽媽每次問他關於孩子們的情況或家務事時一樣,就像每次一樣,我心裡都在想,他是否真的在想媽媽的問題還是在思考他的工作。也許,他也想去思考媽媽的問題,可他一旦陷入沉思,那麼他所思考的無非就是他的工作了。他是哲學教授,思考是他的生命,他的生命就是思考、閱讀、寫作和教學。
有時候,我有一種感覺,我們——也就是他的家庭成員——對他來說就像家庭寵物一樣,就像可以和人一道散步的狗、跟人玩耍的貓——蜷縮在人的懷裡、一邊發著呼嚕聲一邊讓人輕輕撫摸的貓。家庭寵物可能對人挺有好處,人們在一定程度上甚至需要它們,但是,買食料,打掃糞便,看獸醫,這又未免太多了,因為,生活本身不在這兒。我非常希望,我們——也就是他的家庭,應當是他的生命。有時,我也真希望我那愛抱怨的哥哥和調皮的妹妹不是這樣子。但是,那天晚上,我突然覺得他們都非常可愛。我妹妹:她是四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大概最小的也不太好當,她不調皮搗蛋就不行。我哥哥:我們住在一個房間,他一定比我覺得更不方便。此外,自從我生病後,他必須把房間徹底讓給我,而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覺,他怎能不抱怨呢?我父親:為什麼我們這些孩子該成為他的生活呢?我們很快就會長大成人,離開這個家。
我感覺,這好像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圍坐在上面吊著麥芯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