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時,天氣依然很冷。嚴冬的太陽無精打采地照在泰晤士河以及兩岸的沼澤地上。經過一段令人厭倦的路程,我們在離凱瑟姆幾英里遠的車站下了火車。在等候馬車時,急急忙忙吃了早飯,所以一到約克斯雷舊居,我們便立即開始工作。一位警察在花園的大門口等候我們。
“威爾遜,有什麼訊息嗎?”
“先生,沒有。”
“有沒有人報告看見了生人?”
“沒有。昨天火車站那兒既沒有生人來,也沒有生人從那兒走。”
“你問過旅店和其它一些可以住宿的地方了嗎?”
“問過了,先生。找不到一個和謀殺有關的人。”
“從這兒走到凱瑟姆不算遠。有人待在凱瑟姆或是去上火車是不會不被注意的。福爾摩斯先生,這就是我說的那條小道。我保證昨天小道上沒有足跡。”
“草地上的足跡是在小道的哪一邊呢?”
“先生,這一邊。在小道和花壇之間的很窄的邊緣上。現在看不見了,可是我昨天看得還很清楚。”
福爾摩斯彎腰看著草地,說:“是的,有人經過這兒。這位婦女走路一定很小心,不然的話,她會在小道上留下痕跡的,如果在小道的另一邊走,就會在溼軟的地上留下更清楚的痕跡。”
“是的,先生,她一定是一個頭腦很冷靜的人。”
福爾摩斯聚精會神地思考著。
“你說她一定是從這條路走出去的?”
“是的,先生,沒有別的路。”
“從這一段草地上嗎?”
“肯定是這樣,福爾摩斯先生。”
“哼,這件謀殺案乾得很出色——很出色,小道已經到頭兒了嗎?我們再往前走。我想花園的這扇小門通常是開著的吧,唔,那麼這位客人一定是從這兒走進屋的。那時她還沒有想到殺人,不然的話她會帶著武器,而不必去拿寫字檯上的刀子。她走過過道,在椰子毛的墊子上沒有留下痕跡,然後她走進了書房。她在書房呆了多久?我們沒法判斷。”
“先生,不過幾分鐘。我忘記告訴你了,女管家馬可太太在出事不久以前,還在書房裡打掃,她說大約在出事一刻鐘以前。”
“這告訴我們一個時限。這位夫人進到屋內,做了些什麼呢?她走到寫字檯旁邊。為什麼要走近寫字檯?不會是為了抽屜裡的東西。要是有值得她拿的東西,一定也已經鎖起來了。她是要拿小櫃裡的東西,咦!小櫃上象有什麼東西劃過,這痕跡是怎麼回事?華生,點根火柴。霍普金,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這劃痕呢?”
福爾摩斯檢查了這道劃痕,它是從鑰匙孔右邊的銅片上開始的,大約有四英寸長,小櫃表面上的皮被劃掉了。
“福爾摩斯先生,我看見了,不過鑰匙孔周圍總是有劃痕的。”
“這個劃痕是新的,很新。你看,銅片上劃過的地方有多亮啊!舊的劃痕顏色和銅片表面顏色是一樣的。你用我的放大鏡看一下這裡的油漆,這條痕跡兩邊的油漆象犁溝兩旁翻起的土一樣。馬可太太在嗎?”
一位年紀較大面帶愁容的婦女走進屋裡。
“你昨天上午擦過這個櫃子嗎?”
“是的,先生。”
“你看到這條痕跡了嗎?”
“先生,我沒有。”
“肯定你沒有,不然抹布會把油漆的粉屑擦掉的。誰拿著這個櫃子的鑰匙?”
“鑰匙掛在教授的錶鏈上。”
“是一把普通的鑰匙嗎?”
“是一把車布牌的鑰匙。”
“好,馬可太太,你可以走了。現在我們有一點進展了。這位夫人走進屋子裡,來到櫃子前,不是已經開啟了它,便是要設法開啟。正在這個時候,威洛比·史密斯來到屋裡。她匆匆忙忙抽出鑰匙,不小心在櫃門上劃了一道痕跡。威洛比捉住了她,她抄起一件近在手邊的東西,正好是那把刀子,向威洛比扎去,好讓威洛比放開她。這一紮使威洛比受了致命傷。威洛比倒下了,她逃跑了,也許帶著她要拿的東西,也許沒有帶著。女僕蘇珊在這兒嗎?蘇珊,你聽見喊叫的聲音以後,她能從那扇門走掉嗎?”
“不能,先生,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要是有人在過道里,我不必到樓下來就可以看見。
這扇門沒有開過,不然的話,我會聽到聲音的。“
“這邊的出口沒問題了。那麼這位夫人一定是從她來的路逃出去的。我知道這面的過道通到教授的臥室。那這裡沒有出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