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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先生,我想我還是弄清了一些情況的。我敢肯定是有人從外面謹慎地走進了屋內,我還檢查了過道。過道鋪著椰子毛編的墊子,墊子上沒有什麼痕跡。我從過道走到書房。書房裡的傢俱不多。主要的有一個寫字檯,下邊有個固定著的櫃子。櫃子有兩排抽屜,中間是個小櫃,抽屜全開著,小櫃鎖著。抽屜大概經常是開著,裡面沒有貴重的東西。小櫃裡有些重要檔案,但是不象是被翻弄過的。教授對我說沒有丟失什麼東西。看來確實也沒有劫走什麼東西。
“我走到這個青年的屍體旁邊。屍體靠近櫃子的左邊,圖上已經標明。刀子是刺在脖子的右邊,從後向前扎過去的,所以不可能是自殺。”
福爾摩斯說:“除非他摔倒在刀子上。”
“是的,這個想法我也有過,可是刀子是在離屍體幾英尺外的地方,因此,這是不可能的。當然,死者自己的話也可以做證。另外,還有一件最重要的證據,握在死者右手中。”
斯坦萊·霍普金從他的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紙包。他開啟紙包,取出一副金邊夾鼻眼鏡,眼鏡一端垂著一條斷成兩截的黑絲帶。他說:“威洛比·史密斯的視力很好。這副眼鏡一定是從兇手的臉上或是身上奪過來的。”
福爾摩斯接過眼鏡,饒有興味地賞玩起來。他把眼鏡架在自己的鼻樑上,試著看東西,又走近窗戶向外面巡視,然後便湊到燈光下,仔細地觀察這副眼鏡。最後,他哈哈地笑起來,坐在桌旁拿起一張紙,寫了幾行字,然後扔給對面的斯坦萊·霍普金。
他說:“我只能這樣幫助你,也許有些用處。”
霍普金大聲地讀道:
“尋找一位穿著體面、打扮得象貴族似的婦女。她的鼻子很寬,眼睛緊挨鼻子,前額上有皺紋,面容呆滯刻板,也許她還有點削肩。有些跡象表明,最近幾個月裡她至少兩次去過同一家眼鏡店。她的眼鏡度數很深。這座城市眼鏡店不多,找到她是不難的。”
霍普金露出非常驚異的神色,此時我的面部表情一定也是同樣的,而福爾摩斯只微笑了一下,又接著說:“得出以上的結論是很容易的。什麼東西也不如眼鏡能夠這樣有力地說明問題,何況這又是一副特別的眼鏡呢。考慮到眼鏡的精緻以及死者的遺言,不難推論出眼鏡是屬於一位婦女的。至於說她是一個文雅的穿著體面的人,那是因為我認為一個帶金邊眼鏡的人在服飾方面是不會邋遢的。你注意到了嗎,這副眼鏡的夾子很寬,這說明這位女士的鼻子底部很寬。這樣的鼻子一般都是短而粗的,不過也有很多例外,所以這一點我不敢過於武斷。我的臉型是狹長的,可是我的眼睛還對不上鏡片的中心,可見這位婦女的眼睛長得十分靠近鼻子。華生,你看得出鏡片是凹陷的,度數很深。一個人平時總要眯著眼睛看東西,這必然會在生理上產生一定影響,使前額、眼瞼以及肩膀具有某些特點。”
我說:“是的,我能理解你的推論。但是,我必須承認,我不能理解你怎樣得出她兩次去眼鏡店的說法。”
福爾摩斯把眼鏡摘下拿在手中。
他說:“你們可以看見,眼鏡的夾子襯著軟木,以防壓痛鼻子。這裡,一塊軟木褪了色,而且有點磨損,可是另一塊是新的。顯然這邊有一塊軟木掉過,並且換了新的。而這塊舊的軟木,我認為裝上不過幾個月。兩塊軟木完全相同,所以我推測她去過同一家眼鏡店兩次。”
霍普金羨慕地說:“天啊!妙極了,所有的證據全在我的手中,可是我卻無能為力,不過我倒是想過要去倫敦各家眼鏡店的。”
“當然,你是應該去的。你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沒有了,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也許你知道的要更多些,凡是在那條大路上,或是火車站上出現的陌生人,我們全都盤查過。我們沒有得到什麼情況。令人傷腦筋的是這件謀殺案的目的。誰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了什麼。”
“啊!這我可沒辦法幫助你了。你是不是要我們明天去看看呢?”
“福爾摩斯先生,如果你能去的話,那太好了。早晨六點鐘有火車從查林十字街開到凱瑟姆,八九點鐘就可以到約克斯雷舊居。”
“那麼我們就坐這趟火車。這個案件有些方面確實使人很感興趣,我願意調查一下。快一點了,我們最好睡幾個小時。你在壁爐前面的沙發上睡,一定很舒服。明天動身以前,我點上酒精燈給你煮一杯咖啡。”
第二天早晨,風已經停了。我們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