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某,孫某卻是略有耳聞。”
孫傳芳何等人物,他和杜海生剛見面,就被對方連連發難,步步緊逼,很顯然,他已經猜到了自己此行目的。
而跟杜海生接觸多了,便知其為人,雖然被民國的老百姓稱為上海活閻王,但那也只是說他對敵人,尤其是日本人和黑幫的,他對老百姓愛護有加,這幾年的大饑荒,都是他親自出面,聯合江浙,江蘇一帶的商人、政府,共同抑制糧食價格,才讓老百姓過得難關。
而且,在他的力主下,上海政府也是減少各種苛捐雜稅,如今的上海,乃是整個民國中收稅專案最少,稅率最低的地方,對於那些工廠,他也是寬鬆對待,鼓勵發展,從未去趙國麻煩,甚至有了苦難,還主動幫助企業聯絡貸款問題。
至於罌粟之類的毒物,杜海生更是沒有絲毫容忍,即便之前擁有極其寬廣毒品銷售渠道的青幫,也在杜海生的強勢干預下退出了毒品活動,轉而開辦工廠,商業,開始一步步朝著正規生意轉型。
而杜海生所力主的這幾點,恰恰張宗昌做的都不好,甚至是極差,跟他的執政理念完全不同。
誰都知道,現在的上海市政府,不過是個傀儡罷了,真正能夠掌控上海的,只有他杜海生一個人。
現在看來,杜海生對張宗昌的所作所為極度不滿,精明如孫傳芳之類,不用明說,但凡有一點暗示,便能推斷出其中之關鍵來。
杜海生冷然一笑,一道寒光劃過臉龐,語氣也變得很是生硬:“不是略有耳聞,我看馨元兄是清楚的很吧。”
孫傳芳沒有說話。
杜海生也沒有去管他,仿若自言自語的道:“昨天,張宗昌來到了上海。”
看似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卻是讓孫傳芳冷汗連連,渾身不自在,他根本沒有想到,杜海生的情報網路竟然龐大到這等地步。
張宗昌來上海很是低調,沒有絲毫張揚,下榻的飯店在上海城也排不上號,即便如此,卻還是被對方掌握了確切的情報,他直到此刻才意識到,杜海生的能量,絕非表面上看到的這麼多,仿若是無窮無盡一般。
“你和他見過面了吧。”
杜海生站著來到院子中,樹上幾隻鳥兒正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杜海生彎腰撿起地上的一片樹葉,猛然出手,頓時,驚得樹上的小鳥一陣鳴叫,騰空飛走,而在地上,一隻小鳥安靜的躺在那裡,已然變成了具屍體,在他身邊,引出一片殷紅的血跡。
孫傳芳再次打了個寒顫,警告,杜海生這一手,他明白,完全是對自己赤裸裸的警告。
趕緊承認道:“是見過面。”
“是麼?”
杜海生轉過頭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面色一沉,帶著不可商量的口吻道:“我不想過問你和他之間到底聊了些什麼,亦或者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有一點麻煩你轉告張宗昌,這裡是上海,我的婚禮沒有邀請他,也不歡迎他前來,還有,在上海,我不想在看到此人。”
說完,轉身離去,留下了如同木雞一般呆在原地的孫傳芳。
這時候,他哪還敢跟杜海生提張宗昌關於軍火的事情,面色極其難看的大步出了杜家宅院,而心中,早已將張宗昌的祖宗十八代給咒了個遍。
“放肆,他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老夫前來拜訪於他,敢折老夫的面,當真以為我不敢動兵與他麼?”
客房之中,此時的張宗昌聽完杜海生讓孫傳芳轉告給他的話,不由得勃然大怒,狠狠的將手中的水杯摔在地板上,惡狠狠的怒罵道。
“兵犯上海?”,孫傳芳一怔,禁不住一陣鄙夷,反問道:“效坤兄,不是我小瞧於你,你有這個能力麼?”
張宗昌一怔,隨即冷笑連連,狂妄道:“怎的沒有,我手下,手下……”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軍隊,跟歷史上那個三不知一模一樣,索性道:“老子手下有那麼多的軍隊,還有張大帥的奉系,莫非還動不得一個小小的上海不成,他杜海生再厲害,也不過是一方諸侯罷了,再則,我不是還有你馨元兄接應麼?”
孫傳芳聞聽,禁不住心中暗笑,他從未想過跟杜海生作對,哪怕是十八軍被拆分之時,他也沒有這種想法。
自己以前帶兵打仗是什麼樣子,現在呢,簡直天壤之別。
杜海生不但能夠為自己的部隊提供領先民國各地軍閥的軍火武器,還有他的治軍水平,練兵之道,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新奇和發自內心的佩服。
起碼,跟著這小子,在上海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