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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毀任何男人的鋼鐵意志。她曾設計了一種俗套的方案:假裝扭傷了腳踝,找阮大可給推拿,趁機跟他撒嬌賣俏,教他給揉啊捏啊,自己哼哼呀呀地賣弄風情,不信這個老單身漢不被她迷倒,她想象著,阮大可始而裝模作樣,繼而神情曖昧,最終在眼前這團呼啦呼啦燃燒的烈火烘烤下,抵擋不住,繳械投降,成為一隻撲火的飛蛾……

但她沒有這麼做。她知道這麼做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她擔心的是,這樣一來往後的事情不會持久;阮大可是個情種不假,可骨子裡有一些個脫俗的東西,一旦他醒過腔來,那麼,盡顯庸俗之相的自己也許將永遠失去機會。還是應以平常心的好,只要有心,平平常常之中必有意外收穫。

這天她又去了阮大可家。阮大可孤家寡人一個,坐在那裡,看上去好不煩悶。潘鳳梅心中一喜,憑女人的直覺猜道:眼前這個人和沈秋草鬧彆扭了。潘鳳梅說:“我來給老龔買那藥。”阮大可用鼻子哼了一聲,坐在那仍沒動窩。潘鳳梅沒話找話:“屋子這麼亂,氣味也不好,紅旗忙著上班倒也罷了,沈秋草已經提前退休,閒在家裡,怎麼不過來收拾收拾?”阮大可長嘆一聲,說:“鬧彆扭了,已經好幾天不照面了。”潘鳳梅故作驚訝地問:“為什麼呀?”阮大可說:“前一陣子給老龔治病,總去你家,她懷疑我是掛羊頭賣狗肉,說我花。你說我——咳!”潘鳳梅寬慰他說:“等她消消氣就好了。”阮大可搖搖頭:“你不知道那人有多擰,這一晃十來天沒動靜,閃得我心煩巴拉的。”潘鳳梅笑笑,便要給阮大可洗涮一下衣物,說沒準兒什麼時候沈秋草來了,看你這麼灰頭土臉的樣子,還不得心疼死

阮大可說什麼也不幹。幾番爭執,直到潘鳳梅紅頭漲臉的真生氣了,阮大可才無可奈何地將頭扭過一邊,任潘鳳梅收攏著散發出酸味的衣物,抱在胸前,拿到院裡去洗。阮大可煩悶無聊,抓過那本《赤水玄珠》歪在沙發上閒翻。

外面,搓板的聲音一聲一聲傳進來,譁哧,譁哧,譁哧。阮大可捧著書,也不看了,兩眼愣呵呵地望著屋頂,只覺著那譁哧譁哧的搓衣聲每一下都搓在他的心上,把他的心都給搓熱了。他聽著,想著,卻不知道自己想的什麼。忽然,他意識到搓衣聲已停下來。他納著悶,站起身從視窗往外看。不看猶可,這一看,阮大可心裡撲騰撲騰亂跳,大氣也不敢喘了。他看見潘鳳梅抻展開他那滿是汙穢的褲頭,正直眉愣眼地看呢……阮大可趕緊重又坐回沙發上,慌慌地翻開書頁,漫無目的地看著,好半天才看清楚書上寫的是什麼。

潘鳳梅洗完衣物,一一晾起來,進屋擦著手,忽然對阮大可說:“明天是我的生日,也感謝你給老龔治病,明晚過去喝杯酒吧。飯店太鬧,就在我家裡。”說完,也不管阮大可作何反應,轉身就走。阮大可望著她的背影,愣了半晌。

第二天,潘鳳梅果然拾掇了一桌酒席。可眼看吃晚飯時候了,卻還不見阮大可蹤影。老龔左等右等,有點餓了,就嘟嘟囔囔地埋怨:“這人,逛窯子去了?”潘鳳梅一橫眼:“你少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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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新聞聯播都已結束,兩人正東猜西猜,阮大可卻來了,說是轉了好幾個百貨店。沒等這兩人問個究竟,就說:“是這麼著,今天是弟妹生日,沒別的,買塊布料做賀禮吧。”就抖開那塊布料。是銀灰的地兒,上面撒著些淺紫色小碎花,很是淡雅。潘鳳梅心頭一熱:好個知情知意的男人!嘴上卻笑著說:“表哥,你還這麼外道。”便喜孜孜地收了。老龔在一旁大惑不解,他只聽潘鳳梅說是請請阮大可,卻不料無端地冒出個生日來——要說生日,也該是臘月二十八呀,便目光遊移地看著潘鳳梅:“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你不是——”見潘鳳梅拿眼橫他,忙知趣地閉了嘴。唉,人家說是生日就是生日吧。

這頓酒兩個男人都沒少喝,老龔是一瓶小城產的二鍋頭,阮大可是一瓶伊人酒。——那酒淡是淡,卻有後勁,很能醉人。老龔今天的話明顯比前幾回多,那潘鳳梅倒沒了話,只拿一雙眼不住地睃阮大可。當那瓶伊人酒快見底的時候,阮大可頭腦還清醒,還知道與老龔碰杯叫號,後來的事他就不大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阮大可迷迷糊糊的,感覺口渴,就爬起來找水喝。醉眼矇矓地望望外面,又抬起胳膊看看腕子上的夜光錶,哎呀一聲,才知已是後半夜了。四下看看,發現此刻自己是身在潘鳳梅家。咦?這不是給老龔治病的小西屋麼?冷不丁的,他覺著不對勁,藉著月色低頭瞅瞅,怎麼?——身邊好像還有個人。拿手一胡嚕,知道壞了。藉著月光再細看,方才看清,潘鳳梅正大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