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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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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粗俗不堪的黃段子平時他是常給人講的,此刻趁著幾分酒意講出來,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三個老的和阮紅旗自然是不笑的。陳露和莫小白也就不笑了。只兩個小孩子在陪阮紅兵笑,卻笑得毫無來由,他們還不能理解,這故事到底有什麼好笑。

這回是丟丟效法阮小邈,朝阮大可發問道:“爺爺,這個笑話兒好玩嗎?”

見是丟丟問,阮大可更要回答了。他沉吟一下,然後笑眯眯地看著丟丟說:“不大好玩,可也說出來一個道理,叫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道理世上的人多數都不懂,等你長大後再慢慢悟吧。”

幾個清醒的大人吃喝的依舊吃喝,卻都帶有沉思的表情。沉思也不過片刻間的事,很快就都恢復了說笑。惟王絕戶的表情最為複雜,先是沉思,繼而是澀澀的,最後說不上是羞愧還是懊惱,總之是令人不易察覺地苦笑了一聲。別人沒察覺,阮大可和李雪庸察覺到了。阮大可就又去開啟一瓶伊人酒。王絕戶要攔,李雪庸按住他的手,不容分說似的:“今天非得一醉方休不可。”那幾個年輕的鬧不大清這三個老傢伙在玩什麼典故,只是看著有點怪,也懶得去深究,便另闢有趣的話題,說他們的去了。

月色正好的時候散的席。

阮大可和李雪庸是酒醉心不醉,在院門口,李雪庸又對阮大可唸了一句蘇東坡:“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啊。”阮大可知道還是說的沈秋草,便朝老友嘿然一笑。再看王絕戶,整個人都醉透了,腳步踉蹌不堪,眼見的走不直街路了。李雪庸眼睛看著老頭子,感慨地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阮大可知道,席間王絕戶是想起了在省城的那段經歷。因其中阮紅兵要負著很大的責任,心裡便生出許多愧疚,此時也無話可說,只吩咐莫小白將王絕戶送到家,自己則和李雪庸趁著月色在街上閒走,漫無目的,也無別的話頭,說的多的是蘇東坡,彷彿這個節日是蘇東坡倡導設立的。最後李雪庸沒頭沒腦地說,退休後想在雲峰山度晚年,阮大可愣了一下,也沒頭沒腦地說:“我陪你。”看上去李雪庸很消沉似的,彷彿是那種失落後的消沉。不會因為沈秋草吧?阮大可知道,其實老友李雪庸內心深處一直是愛慕著沈秋草的,只是沈秋草心裡一直裝著自己,加之病老婆子一死,老友只能退避三舍。可最近以來,自己和潘鳳梅的事,李雪庸不會沒有耳聞,那麼,對此老友又作何感想?再回味一下李雪庸剛才那句沒頭沒腦的話,阮大可心想,李雪庸是要將一些塵俗的東西放下了,這其中,不知是否包含沈秋草。

陳露的心思沒有白費。雖然阮紅兵在席間一派醉態,但阮大可並未在意,似乎對這兩口子比以往溫和了些。這一點,陳露感覺到了,為此她竟暗自得意了好多天,在阮大可面前,言談舉止也隨意許多。

她每天的生活軌跡仍舊是三點一線。大多時間都消磨在了雜貨店。

日子是鐘錶一樣機械地往前走,從前的許多欲念卻冷了不少。尤其對乾坤混沌湯的秘方,也沒有了先前那種志在必得的心勁,越來越趨於順其自然。倒是對莫小白,一直熱度不減。這也可以理解。人本就風騷,又在三十六七的好年景,肢體飢渴,情懷曠蕩,哪能剎得住車?只是忒貪了些,上來那股子野性,恨不能將那小白臉活活吞下去。

第五章 冷眼

真想 浪遊大漠

聽遠古的長河濤聲

望遠古的孤煙直上

爾後 在駝鈴悠揚的暮色裡

燃起飄忽的篝火

為生命底色

添一抹煙雲

然而 我心中有太多的羈絆

?搖?搖——《獨白》2001?郾2?郾9

有一堵牆,象徵著小城卑微的一面。

這是一堵破敗的紅磚牆,那上頭,成年累月地塗著一行字:“老莫頭的白灰不白不要錢”。不管你願不願意看它,它都隨時刺癢著你的眼神經。和往昔的“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打倒王張江姚四人幫”,“計劃生育光榮”一樣,這紅牆文化是小城生活乃至歷史的一部分,它日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