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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體,同稟尊極,仕無常資,秩有恆數,禮地兼隆,易生猜疑。世祖顧命,情深尊嫡,淵圖遠算,意在無遺。豈不以群王少弱,未更多難,高宗清謹,同起布衣,故韜末命於近親,寄重權於疏戚,子弟佈列,外有強大之勢,疏親中立,可息覬覦之謀,表裡相維,足固家國。曾不慮機能運衡,權可制眾,宗族殲滅,一至於斯。曹植之言信之矣。

贊曰:高十二王,始建封植。獻、昭機警,威、江才力。恭、簡恬和,鄱、桂清識。四王少盛,同規謹敕。

列傳第十七 謝超宗 劉祥

謝超宗,陳郡陽夏人也。祖靈運,宋臨川內史。父鳳,元嘉中坐靈運事,同徙嶺南,早卒。超宗元嘉末得還。與慧休道人來往,好學,有文辭,盛得名譽。解褐奉朝請。新安王子鸞,孝武帝寵子,超宗以選補王國常侍。王母殷淑儀卒,超宗作誄奏之,帝大嗟賞,曰:“超宗殊有鳳毛,恐靈運復出。”轉新安王撫軍行參軍。

泰始初,為建安王司徒參軍事,尚書殿中郎。三年,都令史駱宰議策秀才考格,五問並得為上,四、三為中,二為下,一不合與第。超宗議以為“片辭折獄,寸言挫眾,魯史褒貶,孔《論》興替,皆無俟繁而後秉裁。夫表事之淵,析理之會,豈必委牘方切治道。非患對不盡問,患以恆文弗奇。必使一通峻正,寧劣五通而常;與其俱奇,必使一亦宜採。”詔從宰議。

遷司徒主簿,丹陽丞。建安王休仁引為司徒記室,正員郎,兼尚書左丞中郎。以直言忤僕射劉康,左遷通直常侍。太祖為領軍,數與超宗共屬文,愛其才翰。衛將軍袁粲聞之,謂太祖曰:“超宗開亮迥悟,善可與語。”取為長史、臨淮太守。粲既誅,太祖以超宗為義興太守。升明二年,坐公事免。詣東府門自通,其日風寒慘厲,太祖謂四座曰:“此客至,使人不衣自暖矣。”超宗既坐,飲酒數甌,辭氣橫出,太祖對之甚歡。板為驃騎諮議。及即位,轉黃門郎。

有司奏撰立郊廟歌,敕司徒褚淵、侍中謝朏、散騎侍郎孔稚圭、太學博士王咺之、總明學士劉融、何法冏、何曇秀十人並作,超宗辭獨見用。

為人仗才使酒,多所陵忽。在直省常醉,上召見,語及北方事,超宗曰:“虜動來二十年矣,佛出亦無如何!”以失儀出為南郡王中軍司馬。超宗怨望,謂人曰:“我今日政應為司驢。”為省司所奏,以怨望免官,禁錮十年。司徒褚淵送湘州刺史王僧虔,閣道壞,墜水;僕射王儉嘗牛驚,跣下車。超宗撫掌笑戲曰:“落水三公,墮車僕射。”前後言誚,稍布朝野。

世祖即位,使掌國史,除竟陵王徵北諮議參軍,領記室,愈不得志。超宗娶張敬兒女為子婦,上甚疑之。永明元年,敬兒誅,超宗謂丹陽尹李安民曰:“往年殺韓信,今年殺彭越,尹欲何計?”安民具啟之。上積懷超宗輕慢,使兼中丞袁彖奏曰:

風聞徵北諮議參軍謝超宗,根性浮險,率情躁薄,仕近聲權,務先諂狎。人裁疏黜,亟便詆賤;卒然面譽,旋而背毀。疑間臺賢,每窮詭舌;訕貶朝政,必聲兇言。腹誹口謗,莫此之甚;不敬不諱,罕與為二。

輒攝白從王永先到臺辨問“超宗有何罪過,詣諸貴皆有不遜言語,並依事列對”。永先列稱:“主人超宗恆行來詣諸貴要,每多觸忤,言語怨懟。與張敬兒周旋,許結姻好,自敬兒死後,惋嘆忿慨。今月初詣李安民,語論‘張敬兒不應死’。安民道:‘敬兒書疏,墨跡炳然,卿何忽作此語?’其中多有不遜之言,小人不悉盡羅縷諳憶。”如其辭列,則與風聞符同。超宗罪自已彰,宜附常準。

超宗少無士行,長習民慝。狂狡之跡,聯代所疾;迷慠之釁,累朝兼觸。剗容掃轍,久埋世表。屬聖明廣愛,忍禍舒慈,舍之憲外,許以改過。野心不悛,在宥方驕;才性無親,處恩彌戾。遂遘扇非端,空生怨懟,恣囂毒於京輔之門,揚兇悖於卿守之席。此而不翦,國章何寄?此而可貸,孰不可容?請以見事免超宗所居官,解領記室。輒勒外收付廷尉法獄治罪。超宗品第未入簡奏,臣輒奉白簡以聞。

世祖雖可其奏,以彖言辭依違,大怒,使左丞王逡之奏曰:

臣聞行父盡忠,無禮斯疾;農夫去草,見惡必耘。所以振纓稱良,登朝著績,未有尸位存私而能保其榮名者也。

今月九日,治書侍御史臣司馬侃啟彈徵北諮議參軍事謝超宗,稱“根性昏動,率心險放,悖議爽真,囂辭犯實,親朋忍聞,衣冠掩目,輒收付廷尉法獄治罪”。處劾雖重,文辭簡略,事入主書,被卻還外。其晚,兼御史中丞臣袁彖改奏白簡,始粗詳備。厥初隱衛,實彖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