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先遣四將,引兵攻打寧波、四明、仙姥和溫州等城,弱賊人之羽翼和依附。下此四城之後,再命一大將統率大兵直驅台州,只攻其北面一營則可,其他三面卻斷斷不可全攻。佯為攻打之勢,使彼不暇救應諸路。或攻西北,或攻西南,只攻一營,一營破,則七營定必牽動。賊既無外援,陸上四面援絕,其勢不能與我軍打持久戰,其勢必散,敗走海外無疑。如此,我軍可不戰自勝!庸愚之見,未知王大人以為何如?”
徐鳳儀侃侃而談,說出自己的用兵之道。明朝大才子王世貞(也就是王忬的寶貝兒子)也看出來倭寇賊勢壯大是朝廷失敗內政結果導致的,所謂江南全民皆“倭”,也是拜海禁政策所致。徐鳳儀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個顯而易見的道理,他在臺州目睹金尼率領二十多個倭寇進城,出城的時候卻變成三百多人。所以他向王忬力主切斷趨利附賊的蟻民,與王忬截斷金尼財路的計策有異曲同工之理,一個主張斷賊人的財路,一個主張斷賊人的人脈資源,殊途同歸,可謂英雄所見略同。只不知道王忬怎麼想而已。
胡宗憲拍手大笑道:“徐生員此議,可謂通盤打算,既不用打硬仗、惡仗,又可破敵於不知不覺之間。合乎名將用兵之道,野戰為下,攻心為上!如些敏捷變通的才思。我輩晝夜思索,亦無此計。建議王大人考慮一下徐生員的建議。如此用兵,使賊人據城之功一朝盡廢,真!真是好計妙計。人們道天子孝,聖人出。此乃聖上大議禮之後出的聖人呀,託天子洪福,出此智謀之士!給我等提供如些高明的建議,真是國家之福,黎民百姓之福呀!”胡宗憲深為老鄉親徐鳳儀的精譬建議所折服,不惜抬出皇上的名義替徐鳳儀面上增榮益觀。
徐鳳儀謙遜地拱肩縮背陪笑道:“此係生員胡思亂想,胡說八道。在各位大人面前獻醜了,慚愧,慚愧,謝謝胡大人對晚生刮目相看。”
胡宗憲道:“兩軍交戰,攻心為上。斷絕賊人陸上外援,台州賊眾遲早必亂,此策最妙!然而我方大軍分寄四城,圍城的重兵必然有所削弱,而分兵鎮守外圍的猛將定必要有勇有謀,擅長機變,方克勝任;少有差池,不但自己枉送了性命不說,且誤國家大事不淺!而最終可能累及台州城不能攻奪。”說罷,向帳上帳下將領一看,道:“那位將軍敢當外出守城之任?”眾將官一時不知王忬對這件事怎麼想,無人敢吭聲。
只見俞大猷總兵背後走出一員金剛般大將,跪稟道:“遊擊鄒繼芳願去外圍守城立功!若守不了城,某情願將首級號令轅門,為無勇無才、妄膺大任者戒!”
胡宗憲向眾人鼓掌道:“鄒將軍勇氣可嘉,此去必成大功。今徐秀才之謀既然可行,諸將又通力合作,破賊之日指日可待了。王大人就不妨簡撥一千人馬與鄒遊擊,鎮守寧波城。功成之日,我與王大人自行保奏,向朝廷替諸位請功。守外城責任重大,也不在取台州城之下,須得智勇雙全大將方可勝此重任。帳下諸將還有誰人敢去鎮守外城?”胡宗憲一時忘形,自己儼然成為大軍主將模樣,在王忬面前調兵遣將。
俞大猷總兵亦拱手道:“小弟亦願率領本部人馬,到四明、仙姥或溫州等城效命。”
胡宗憲聞言大喜道:“俞總兵若親自出馬去鎮守外城,勝於十萬甲兵,我等無憂矣!若如此,台州城指日可下。”
參將湯克寬亦自薦道:“小弟願去鎮守溫州城。”
胡宗憲道:“既然如此,王大人就遣他們各帶一千人馬分赴四明、仙姥和溫州吧?某可帶兵鎮守寧波城。王大人只管率領本部五千人馬,攻打賊營一座,實足有餘了。不管攻打賊營是否成功,輸贏亦不足為慮,只要與賊乾耗下去,倭寇們遲早受不了,肯定敗逃。”
王忬看見胡宗憲指手畫腳在他面前調兵遣將,頗有幾分喧賓奪主的模樣,憋了一肚子氣,面現不悅之色說道:“寧波、四明、仙姥和溫州等四城尚在倭寇手中,不曾易手。我們奪此四城殊屬不易,談何堅守?況集中優勢兵力打擊弱小敵人是兵家優選,方今敵弱我強,我軍豈能分兵擊賊,自弱兵勢,自毀鬥志,向敵人示弱是什麼意思呀?讓朝中高士知道咱們所作所為,不但面子擱不住,只怕官職也保不住哩。徐生員書生意氣,不懂事也就算了。胡大人以巡撫而兼軍門,豈能荒唐至此?假如徐生員此番籌劃若勝,當然是一件奇功;設或不勝,其罪歸誰?”
胡宗憲聞言一驚,也覺得自己太過自以為是,聽見一個好點子後就忘其所以,以致衝動失言失態也沒發覺。胡宗憲發現自己不該說的話說多了後,訕訕向王忬陪罪道:“王大人,得罪,得罪。在下猛可聽見徐生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