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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點頭,他以為有王忬在旁監督,白佔德不至於胡作非為。

白佔德二話不說,一狼頭棒打向沈劍的膝關節,把沈劍打得跪到在地。

王忬眉頭緊皺,頗為不悅,搖手道:“作為一個高明的將軍,應該以理服人,不能一味用雷霆霹靂手段迫人就範。你能不能用溫柔一點的方法說服這愣小子嗎?”

白佔德答應一聲,丟下狼頭棒,拔劍走到沈劍面前輕聲問道:“你脾氣還大嗎?”

沈劍嚇得連連搖頭。

白佔德又問:“你現在還嫌軍餉少嗎?”

沈劍繼續搖頭。

白佔德再問:“你現在知道該怎麼辦了吧?”沈劍啥脾氣也沒有了,不停地磕頭請罪。

官大壓死人,享受著權力快感的將官那個拿士兵當人看?白佔德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欺負士兵,在他眼中士兵根本不是人。士兵不過是他家豢養的家奴而已,家奴敢不聽主子的話,殺你沒商量。對白佔德來說,他是嘉靖皇帝的家奴,他聽嘉靖皇帝的,因為他的富貴是嘉靖皇帝恩賜給他;而白佔德拿到嘉靖皇帝的賞賜,賞一口飯給士兵吃。士兵必須象狗一樣無條件服從他,狗有一份狗糧就夠了,狗用得著開工資嗎?

在太平時日,當官的這樣欺壓士兵,士兵為混口飯吃不得不含羞忍辱,對這飛揚跋扈的將官無可奈何。但一俟有戰事,這些驕橫霸道的軍官馬上遭到報應,哪些平日象狗一般順從計程車兵將無情地拋棄他的主子。

“──丫的,把人家當成狗了,還剋扣狗糧!倭賊來時,當心老子賣了你。”沈劍暗暗發誓道。

中國的大軍事家孫子一直用他睿智的兵法警戒後人:“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不過,攻城對於王婆留來說,卻是最好的方法。一些貌似固若金湯的城池其實不堪一擊,但你不推它一把,城池不會自己倒下。

王婆留、艾源、安通、畢沅他們易裝成真倭,率領五十三個部屬趕到杭州城下,在武林門打馬走了幾個來回,揚言大軍即將壓境,要求城內官民趕緊開門納降。滿城士紳嚇得屁滾尿流,亂作一團,關閉四門,堅守不出。王婆留當然不會傻乎乎地帶著五十多個兄弟去撞門攻城,他只在城下裝模作樣向官兵示威一會兒,便帶著眾兄弟趨向西郊,直撲明軍的抗倭前沿陣地──杭州衛所。

白佔德的堂叔白用,日日沒事吃飽飯就睡,此日依例躺在崗哨裡打盹,直至王婆留他們縱馬跑到崗哨前,大聲吆喝,也沒吵醒他。

艾源只好上前去抽他的耳光,這大老爺還迷迷糊糊地嚷道:“沒事,兔孫子別妨礙老子睏覺。”艾源見這白用他還不肯醒過來,就擰著他的耳朵扯他起來。

這白用吃驚地睜著昏花老眼,湊到王婆留這些人面前仔細一看,看見眾人的衣服裝束有些古怪,彷彿想起什麼似的,神情大變,臉紅得象醉酒一般,猛叫一聲:“哎呀──鬼啊!”仰天一倒,這回真的睡著了。

王婆留、艾源、安通、畢沅他們齊聲吶喊,殺入杭州衛所軍營。

此日在杭州衛所軍營值日的官兵,不是聚眾賭搏,就是悶頭睡覺。大家猛地聽說倭寇殺來,慌作一團。白佔德眼見外營已被倭寇突破,連忙關上內營欄門,組織弓箭手抵抗,槍矢如雨,倭寇稍稍退卻。

督戰的白佔德當陣斬掉幾個先退計程車兵,命令他堂弟白勝募集死士,阻止倭寇前進。白勝不得不硬著頭皮,怯生生帶著百餘名官兵開門而出,對倭寇進行試探性攻擊。

王婆留帶著眾兄弟驅馬跑到明軍衛所搦戰,志在示威恐嚇,製造恐慌。在不知對手深淺情況下,他們不敢貿然深入敵陣。不過他們鬥志非常高,一見官兵開門出來,立即火器齊發,給官兵迎頭痛擊。五十三支佛朗機火繩槍輪番開火,打得官兵抬不起頭來。王婆留他們這次上岸襲擾官兵,帶足彈藥,每人配備近千發鉛彈。人背馬馱,頗顯吃力。這時遇上官兵,大家毫不吝嗇彈藥,砰砰地拼命開槍,以圖減輕負重。

一瞬間,便有幾十個官兵中彈倒在血泊之中。白勝頭盔中彈,口中雖然猶在呼戰,心中卻充滿懼意,步步後退。將領如此,士兵也是個個出工不出力,光使勁地嘶叫,再無一人衝鋒。耽於安樂的明軍終於在“倭寇”的沉重打擊下露出怯不如雞的懦夫臉目。

王婆留一聲令下,艾源、安通、畢沅他們一齊拔出明晃晃的倭刀示威。這殺氣逼人的寒光,比佛朗機火繩槍更加可怕。官軍大驚,陣腳大亂。在王婆留等人的搦戰聲中,白勝夾著尾巴逃入營中,再由後門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