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站就是雙嶼島。他投奔到一個叫許棟的徽州老鄉組建的海商集團中。許棟海商集團是武裝走私船隊,大規模從事海外貿易。汪直憑藉足智多謀和做生意的才能深受許棟器重,初時許棟任命汪直為“管庫”,因表現出色不久被提拔為“管哨”(相當導航員的角色),成為許棟海商集團的主要頭目之一。
史載汪直“多智略,善施與。”換句話說就是汪直很聰明,不斷做著仗義疏財收買人心的事。在變幻莫測的海上生涯裡,沒有智謀的人只能充當水手出賣苦力,而善於籠絡人心則是首領人物的必備素質,而汪直作為徽商的佼佼者,恰恰擁有這種無與倫比的親和力,並將這種助人為樂的做法發揮得淋漓盡致。在眾海商眼中,汪直比得上《水滸》中的及時雨宋公明。“仗義疏財,樂善好施。”說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尤其是不求回報的施與,這需要很大的家事很大的魄力,才擔當得這樣的折騰。這期間,汪直指揮走私船,運載生絲和硝磺等違禁品,遠渡日本、暹羅、西洋諸國牟取暴利,如魚得水。
青年時期的汪直,好學善思,精通日語和葡萄牙語。一個懂外語又會應酬交際的小夥子,機會多得是。汪直進入許棟海商集團不久,就替許棟溝通倭商,開啟日本市場。
那時候,日本正處群雄割據時節,島國上擁有大量土地資源與子民的封建領主,喚作大名(相當諸候王)。這些大名擁兵自立,互爭雄長,彼此打得不可開交,持續上百年的時間,爭戰不絕。
有爭戰就必有消耗,戰爭帶來巨大的破壞也需要資源重建。日本中央幕府雖然不能阻止這些大名互相火拼,卻能掌管部分軍事物資與民生用品的分配特權,尤其是從中土遠道而來的火藥、絲棉、藥材、瓷器等等日本本土稀缺而生活又必需的日常用品。那些大名一般很難從幕府將軍那兒得到這些來之不易數量不多的中土貨物,誰能取得幕府將軍的資助,誰就能在戰國諸雄爭霸中立於不敗之地。幕府將軍透過官方外交使節及商團與周邊國家進行正當貿易,名正言順取得這些貨物,除去幕府本部需求之外,若有多餘的貨品便以高價賣給那些大名們,從中漁利。
自從明王朝罷卻市舶司,斷絕與日本、西洋諸國貿易往來之後,幕府再也無法從正常渠道獲得這些中土貨物了。幕府自顧不暇,當然沒有什麼東西分配給那些大名們。各路大名若想獲得中土貨物充實倉庫,只能靠自己變通設法了。他們惟有幹起走私貿易的勾當,偷偷摸摸僱人到中土邊境黑市去交易。這些大名的商團初至中土的時候,也做一些公平買賣。後來發現劫殺搶掠更為合算,就伺機變為強盜,使大明沿海邊民對這夥亦商亦盜的商團感到大為恐怖。
由是,大明海濱便活動著無數由各種因素、人種組成的海盜商團。這些亦商亦盜的商團,若遇上比自己強的商隊便做點公平買賣;遇上比自己弱的商隊時便由手裡的刀劍說了算。幹這樣無法無天的營生,除了應付大明官府衛所、地方番捕差役抓捕之外,還要經受沿海一些地主豪強的欺壓誘騙,排擠打擊……為了應付各種不可預測的變數,每個日本商團出海前夕都需要動員一大批保鏢保駕護航,那些失去土地、沒有戶籍的浪人劍客紛紛加入,浩浩蕩蕩地來到大明海濱,大肆搶掠破壞,並與中土境內的海盜、奸商、流氓無賴勾結起來,共同搶劫分贓。這些商團小則十幾人一夥,多則幾千,甚至幾萬人以上。在大明沿海諸省掠奪商船,擄人為奴,強佔土地,無惡不作。大明軍民把這夥奸yín擄掠,四德俱全的壞蛋喚作倭寇。所謂倭人為寇,是為倭寇。
明代的日本倭寇絕大多數來自日本九州,又以薩摩(今日本鹿兒島縣)、肥後(今日本熊本縣)、平戶(今日本長崎縣)居多。日本史學家也認為,這三個地方是倭寇的發源地。平戶地處九州的西北部,與亞洲大陸距離最近,長崎港距上海860公里,對馬島距韓國釜山僅有53公里!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使平戶幾個世紀以來一直成為日本和世界交流、貿易的門戶,同時兼海盜碼頭。日本戰國時期,平戶的大名松浦氏據此風水寶地,豢養本國海盜,也不排斥外來者。平戶是惡名遠揚的“海賊八幡船”大本營,“八幡船”是因海盜懸掛的旗幟得名。除了平戶和薩摩之外,北九州的肥後也是以民風剽悍好戰出名。豐臣秀吉侵朝戰爭中,第二軍主將加藤清正率領的肥後兵團,就是以能打硬仗和屠殺平民令朝鮮兵聞風喪膽。
作為倭寇主力的薩摩人,居地在九州島最南端,也是日本最西南的薩摩人。薩摩是日本戰國時期的強藩,開化較晚,民風剽悍。在日本,關於薩摩人的段子很多,大抵來說就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