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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王婆留被這些皂隸重重敲打三十大板,痛得死去還魂。屁股的硬功他未練過,這是第一次試練,不免被打得十分狼狽。白眼一翻,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沈衝看見王婆留這麼不經打,只得作個松局,叫差人暫且收監。沈衝認為王婆留跟倭寇勾通線索劫了他的貨船,解鈴還須繫鈴人,抓捕其他逃亡的倭寇,須著落王婆留身上,撬開王婆留的嘴巴,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情報了。他沒料到王婆留腦子裡根本沒有存貯他想要的資訊,只是一廂情願地自以為是,以為濫用暴力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這種貪官昏官往往對自己的能力評估過高,貪汙公款的時候,認為他百分之百可以保住性命長享富貴;當這筆不義之財被盜賊劫走之後,他也認為他百分之百可以把這筆贓款追回來。問題是他真的擁有這種無所不能的無上權力嗎?假如他得到河內千里與舍利姬這些倭寇的落腳地點,他有能力搗毀倭寇的巢穴嗎?答案顯然是不能。後來俞大猷和戚繼光集結一萬名官軍攻打只有一千多倭寇的橫嶼島,整整攻打一年多也沒拿下來。損兵折將,眼睜睜看著倭寇全身撤退。能征善戰的抗倭名將,尚且吃了這樣的大虧,你說給沈衝十萬官軍,他能掃平東海,洗盪所有倭寇巢穴嗎?

顯然而見,沈衝折磨王婆留只是追求一種表現無上權力凜然不可侵犯的快感。為了得到這種快感,則使濫殺無辜,幹殺雞儆猴的事也在所不惜。本來人類跟猴子卯上勁的時候,跟雞應該扯不上關係,為什麼殺雞的頭給猴子看?雞弱弱地問一句,這件事跟我有關係嗎?人類也許說,跟你沒關係,但我必須拿你開刀,誰叫你是弱者哩!

在沈衝眼中,王婆留就是哪隻傳說中的“肉雞”,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下王婆留砍了再說,看看你這些“倭寇猴子”知道害怕不?再不害怕,我就繼續殺雞,殺到你害怕為止。明朝政府在鎮壓江南倭亂過程中,實際也是執行這種濫殺無辜的“殺雞儆猴式”政策,結果倭寇越殺越多,遍地都是,殺不勝殺。

沈衝對王婆留膽敢抗拒他無上官威的行為感到無比氣惱:“哼,我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刑具硬?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明日我就使出特別法寶──請君入甕。”當下丟擲一面水牌,抹上硃砂,大筆一揮,傳令道:

盜犯王婆留,定限次日,午堂聽審。

禁子過來給王婆留套上鎖鏈,安排收監。沈衝吩咐禁子將王婆留收入重監裡,並指示牢子小心看守,防止犯人脫逃。

王婆留被兩個禁子架著,昏昏沉沉的拖到牢房,隨著牢房門“吱扭”一響,悠悠轉醒。他打量囚禁他牢室,只見這間牢室陰暗潮溼,僅靠旁邊牢室一個比拳頭略大的通氣口折射小許光線進來,是那種終年不見陽光的,條件最差的死囚牢房。整個牢房基本上密不透風。牢門也是封閉的石門,只有開啟石門的時候,死囚牢房的空氣才與外間交換一下。大門一關,牢房侷促窘迫的窄小空間令人窒息。前死囚遺留下來的幹屎團,破衣褲,以及腐爛成碎屑的稻草,經年累月沉積哪裡。無所事事的牢子永遠不會也不屑抽點時間打掃這個骯髒的地方,他們認為這是社會渣滓的最終歸宿地,社會渣滓理所當然享受這種惡劣的環境待遇,他們用不著可憐這些社會渣滓,這就是他懶得清掃死囚牢房的理由。

王婆留即便是受到酷刑拷打,腦子變得遲鈍,但甫入死囚室,還是被終年不散的尿臭味燻出眼淚。而前死囚死在這裡殘留下來的腐屍氣味依然沒有消散,讓他感到無比噁心。

死囚牢房石牆很厚,差不多有一米左右,給人的感覺就象個石棺材;牢房又臭又黑,便是大白天進來也要點燈,不點燈就看不清楚東西。

禁子把王婆留拖到一個禁錮犯人的木床上,開動機括鎖死王婆留四肢和頭脖。王婆留不免對禁子咆哮幾句,大吼道:“你們害怕什麼?石牆這麼厚,又給我戴上手銬腳鏈了,我就是個鐵鑄的金剛,也跑不出這間牢房,還用得著給我上床匣嗎?”

禁子冷笑道:“關押到這裡的罪犯已不是人了,是惡魔,這床匣不是為是禁錮惡魔的肉身而設計的,而是為了禁錮和封存惡魔的靈魂意識而存在的。你就慢慢享受這個過程吧!”禁子說的不錯,所有禁錮罪犯自由的刑具,都是為了推毀惡魔鬥爭的意志而設計的。一些吃過這種苦頭並變得膽小如鼠的罪犯,會徹底變成戰戰兢兢的順民,容忍並接受強權的任意凌辱和殘酷剝削。

“我不是惡魔,如果我成為惡魔,哪一定是你們逼的。”王婆留躺在黑暗中,睜大眼晴,欲哭無淚。他恨透沈沖和他的打手們,這些昏官暴民太可惡了。他暗暗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