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握著他的手說。
就在他們講話的當兒,整齊的隊伍已從他們身邊走過。毛澤東、朱德、陳毅陪著畢佔雲走在隊伍的後面。
當天晚上,毛澤東同畢佔雲在油燈下進行了長談。
毛澤東告訴他:“前委領導決定任命你為軍部特務營營長。目前,井岡山地區的條件都還很差,比不上國民黨軍隊裡的物資條件。紅軍不發薪水,只發糧食、柴米油鹽和少數的零用錢。從軍長到士兵都一樣。你和你的部隊,要有準備吃苦的思想。”
畢佔雲表示:“請毛委員放心,吃苦我們不怕。我們就是為了打倒軍閥才參加革命的。”
“一個革命者,不僅能經受得住戰場上的生死考驗,而且還要能經受得住艱難困苦的考驗。我們相信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紅軍指揮員的。”
毛澤東同他一直談到深夜,才告辭回去。當他獨行在茨坪街道上時,朱德已經坐在毛澤東經常寫書稿的地方,旁邊放著一碗茶水。他仔細看視毛澤東寫的書稿,看著看著不覺念出了聲:“邊界的鬥爭,完全是軍事鬥爭,黨和群眾不得不一齊軍事化。怎樣對付敵人,怎樣作戰,成了日常生活的中心問題。所謂割據,必須是武裝的。哪一處沒有武裝,或者武裝不夠,或者對付敵人的策略錯了,地方就立即被敵人佔去了。這種鬥爭,一天比一天激烈,問題也就非常地複雜和嚴重……”尋找毛澤東的賀子珍在街上碰到了毛澤東。
“朱軍長有事找你。”
毛澤東問:“他人呢?”
“在店鋪等著你呢。”
毛澤東知道朱德深夜來訪,一定有重要情況,不由加快了步子。
毛澤東一進到屋中,就歉意地說:“對不起,讓軍長久等囉。”
朱德站起來,樂呵呵地說:“沒有白等。我在看你的書稿,受益匪淺。‘連有支部,班有小組。紅軍所以艱難奮戰而不潰散,支部建在連上是一個重要原因。’總結得好。有了一個堅強的黨支部,就是一個堅強的保壘。”
毛澤東告訴他:“我想把《井岡山的鬥爭》總結一下,準備詳細地向中央報告。”
“好啊。”朱德說明了來意:“十月初在新城消滅周渾元二十七團一個營後,餘部退守永新,當時本想一鼓作氣拿下永新,不料隨川之敵繞道經泰和增援他們,就放棄了這一行動,改為攻擊隨川。現在敵人在隨川大量集結兵力,永新後方空虛,只有不足一個團的兵力佔領永新。準備把他吃掉,解除我們的後顧之憂。”
毛澤東提議:“把戰場還是擺在龍源口。”
“我和陳毅也是這個意見。”
“過幾天,我準備去礱市,咱們在那裡見面。”
幾天以後,黃洋界山下通往茅坪的山路上,毛澤東由譚政和警衛員陪同,一步一步走下山來。
一棵木荷樹,高大挺拔,枝葉繁茂,像一把大傘,濃廕庇日,樹幹三人合抱不過來。
毛澤東三人來到樹下,坐在下面的石頭上休息。
毛澤東遙望著遠處高低起伏的群山,發出一聲感慨:“如果不是戰爭,這裡一定是一個很好的遊覽聖地。”
譚政說:“等我們勝利後,就把它建設成遊覽聖地。”
作為地質學家,他們看山川地貌,是研究它的形成和構造;歷史學家則是注重它的存在價值,因為它是記載歷史風雲變幻的年輪表;軍事家獨鍾它的是可以利用的價值,當依託,作屏障,成為軍事勝利的自然因素。政治家所不同的是他包攬了地質學家、歷史學家、軍事學家共有的特點,不僅注重過去、獨鍾現在,更向往它的未來。毛澤東是一個樂觀派。作為一個偉大的政治家,他有常人不及的胸懷,就能從眼前艱難曲折的小路,看到將來的光明大道。有目前政權的雛形,就能預測到未來掌管全國的革命政權。他充滿信心地說:“會有這一天的。但要靠大家的努力,才能實現。”
警衛員看看西斜的太陽,催促上路:“首長,我們該下山了。”
毛澤東一行走下山,來到他所熟悉的茅坪八角樓。
毛澤東正在洗臉,賀敏學進來,向他報告一個好訊息:“周渾元的一個團,在龍源口被我們消滅了。”
“我們朱軍長,真是馬到成功。”毛澤東洗好臉,告訴他:“地方的工作,你們要抓緊,要儘快恢復起來。比如組織工作,赤衛軍的建立,土地的分配等等。我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到礱市和朱軍長匯合。”
翌日一早,天剛矇矇亮,茅坪還在沉睡中,毛澤東和譚政、警衛員就走出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