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的注意力仍在地圖上,頭也沒回地說:“子珍,你代我去看看肖勁光同志,目前他的處境不好,去安慰他一下。”
肖勁光被關押起來了。關押的地方,是一間小屋,四壁空空,牆角處鋪著稻草,稻草上放著一條他多年使用的舊毛毯。他從法庭被押回來,就一直坐在稻草上,靜靜地想問題,門開處,賀子珍滿面愁容地進來。肖勁光見後一驚,忙站起身來。
賀子珍小聲告訴他:“主席讓我專門來看看您。”
肖勁光非常動容:“謝謝毛主席,謝謝毛主席。你們處境也不好,還關心我……”他不由熱淚盈眶。
賀子珍還告訴他:“主席說‘你應該撤退,做得對!對你的處罰是完全錯誤的!’希望你保重身體,稼祥同志也支援你。”肖勁光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審判肖勁光大會後,鄧發受臨時中央的委託,到野戰醫院找到還在治病的王稼祥,傳達了博古、項英和李德的意見。
王稼祥氣憤地望著桌上對肖勁光的判決書。
鄧發立在一邊,說:“王副主席:博古、項英同志,還有李德同志,都希望你能在判決書上簽字。”
王稼祥憤怒了:“這個字我不能籤!審判一個高階幹部,視同兒戲,誰想籤就簽好了!”
王稼祥氣怒地在病房裡走動著,突然停在鄧發麵前大聲說:“前方戰士在欲血奮戰,我們卻在後方打內戰,成何體統!”
王稼祥是紅軍總政治部主任,他不在審判書上簽字,審判書就不產生法律效果。周恩來和朱德也不同意他們這樣做,加上還有其他領導的強烈反對,肖勁光僅僅判了幾個月的徒刑。
這時的蔣介石正忙於平息“福建事變”,臨時中央也正在這個時候,1934年1月15日,在瑞金召開了中國共產黨六屆五中全會。博古、陳雲、張聞天分別作了報告。18日,選舉產生了中央政治局,博古、張聞天、周恩來、王稼祥、項英、陳雲、王明、康生、任弼時、張國燾、毛澤東為政治局委員。
毛澤東為十一人政治局委員的最後一名。博古、張聞天、周恩來和項英為政治局常委。在這個會上,毛澤東又提出了打破蔣介石軍事“圍剿”的意見和策略,再一次的被否決,把左的錯誤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張聞天雖然在黨內地位僅次於博古,排在第二位,他也像王稼祥那樣,開始對當時的政策有了冷靜的反思,在言論和行動上和博古總差那麼半拍。博古也開始對他有了看法,想出一個“一箭雙鵰”的辦法來1月22日,召開了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在這次會議上,選舉產生了毛澤東為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項英、張國燾為副主席;張聞天為人民委員會主席;紅一方面軍和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合並,成立中央紅軍。朱德任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周恩來、王稼祥為副主席。實際上軍事指揮大權掌握在博古和李德手裡。張聞天出任人民委員會主席,就是博古的“一箭雙鵰”,既把張聞天排除在中央常委之外,又能有效地監視在政府工作的毛澤東。這時的顧作霖,因王稼祥久病不愈,決定由他代理王稼祥出任總政治部主任。
顧作霖隨紅軍總部也到了廣昌前線。他親眼目睹了蔣介石平息“福建事變”後,組成了撫河河西、河東兩個縱隊,看到國民黨軍隊和拉來的民夫,在搶修永久性碉堡。路上到處是運磚、運石、運水泥、運鋼筋的汽車和抬東西的人流。我方一側紅軍戰士在砍伐松木、開挖戰壕和掩體。他就開始了對“陣地戰”、“防禦戰”戰略決策的懷疑。
博古和李德不顧紅軍連續作戰的疲勞,抽調了一軍團、三軍團、五軍團協同廣昌的九軍團,開始了廣昌保衛戰。廣昌北面的無名高地上,張震帶領人員正緊張地用松木搭成永久性的工事。雙方碉堡林立,相距僅二三百米。這是一場搶時間、搶速度的爭奪戰。
我方陣地上樹立著“保衛廣昌,血戰到底!”
的標語牌子。
彭德懷、滕代遠來到高地檢查防禦。張震看見迎上去立正敬禮,彭、滕還禮後繼續向前走。張震跟在後面。當他們來到用松木搭成的工事前,彭德懷看看對面的鋼筋水泥碉堡,又用手推推工事上的松木,還算牢固,便問:“張營長,你們營還有多少人?”
張震:“報告首長,還有一百多人。”
滕代遠告訴他:“部隊傷亡很大,損耗也很大,一仗接一仗地打來不及補充,你們要作最壞的打算。”
張震有苦難言,下了很大決心才鼓起勇氣說:“首長,這仗打的有些憋氣。以前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