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小吳,你帶劉參謀去休息。”
劉參謀忙說:“報告總政委,我必須連夜回去,總司令還等我的訊息呢。”
毛澤東提醒他:“路上要多加小心。”
“是。”劉參謀正欲轉身離去。
毛澤東又關切地問:“三軍團到了什麼位置,你曉得嗎?”
劉參謀回答:“具體地點我還不知道。不過,總司令已派人通知他們去了。”
就在這天的拂曉,彭德懷帶兵包圍了安福縣城,抓住了打死伍中豪軍長的地主武裝頭子劉日新。第二天的上午,在縣城十字路口,搭起了一個臨時臺子,召開公審劉日新大會。
押上臺子的劉日新一掃往日威風,被捆綁個結實,背上插著“亡命旗”。他見臺下人山人海,兩腿不住地顫抖。公審完拉赴刑場時,圍觀的群眾群情激憤,雖有紅軍戰士維持秩序,可他們還是爭相撕打劉日新。有的吐口水。有位老太太脫下鞋,投擲劉日新。
隨著一聲槍響,結束了劉日新的罪惡一生。
此時的彭德懷,正在苦悶中。紅三軍團司令部,設在江西贛江西岸某地的一個山村的祠堂裡。彭德懷憂心忡忡地正在和三軍團的領導以及五、八兩軍領導在商討對策。原因是部隊的情緒很不穩定,尤其是一部分幹部,思想反映較大,不願在江西作戰,想把隊伍拉回湖南,甚至提出了一、三軍團分家的事。紅一方面軍剛組建不久,就出現這樣大的事情,尤其是目前,敵人分兵多路,妄圖把紅軍消滅在袁水流域。他彭德懷能不上火著急。
其他領導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而彭德懷陰沉著臉,坐在那裡悶著頭一言不發,像是一尊雕塑。說不清他是在思索,還是在生怨氣。
滕代遠見大家爭論來爭論去沒有個結果,就用歸納的口氣說:“袁州會議後不管是思想通了的,還是沒有通的,打下吉安後,一軍團按計劃北進,同我們三軍團靠攏後,前委決定停止執行攻南昌、九江的計劃。可我們三軍團一再要求執行中央(李立三左傾路線)的指示,力主打南昌、奪九江、東取南京、西奪武漢。據偵察,敵人已從幾個方向向我逼進,又有人提出了主動出擊。分家回湖南也好,主動出擊也好,這兩種情緒還是一個共同的思想。”
沉默的彭德懷雖是毫無表情,可他心裡卻如洶湧的大海波濤,翻滾不停。沉默有時也是一種理智。
滕代遠看看他,以試探地口氣問:“彭總,你的意見是……”
彭德懷霍然起身,右手揚起向下一劈,欲言又止。大家望著他突然變化的情緒,有些茫然。望著他在屋裡踱了幾個來回,最後停在滕代遠面前,掃了大家一眼,有意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緩緩地說:“將這些情況,向前委彙報。有些問題可以同前委交換意見……前委為了照顧我們三軍團情緒,特地安排少走路,在比較富裕的地方集中,我們還能不滿足?”
“報告!”
彭德懷回身望著門口:“進來!”
軍團田參謀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報告:“部隊吵著再不打南昌,就把隊伍拉回湖南去。有的已經開始行動了。”
彭德懷聽後十分驚詫,來不及多說,拉住滕代遠就往外走。
他倆人到了離軍團司令部不遠的鬧事地點,看見幾百名戰士、幹部都已背好行裝,吵嚷著正準備出發。匆匆趕來的彭德懷、滕代遠一言不發地往他們面前一站,戰士們呼拉一下子將彭德懷他們圍住,叫嚷著要打回湖南去。
就在這時,總部通知他們到羅坊參加緊急會議。彭德懷考慮到部隊突然出現的情況,決定自己留下,來做部隊的思想穩定工作,由滕代遠帶人前去開會。
羅坊,是新餘縣的一個小鎮,紅一方面軍團司令部就設在這個小鎮裡。各級人員進出頻繁,緊張地臨戰氣氛也不同往常,屋外院外都增加了崗哨。10月25日,紅一方面軍總前委和江西行動委員會在此召開聯席會議。會議設在一座木板結構的瓦房裡。參加會議的有:毛澤東、朱德、周以慄、朱雲卿、楊嶽彬、古柏、林彪、羅榮桓、黃公略、蔡會文、羅炳輝、譚震林、滕代遠、袁國平、何長工和地方上的領導曾三、李文林。會議就主動出擊、北上迎敵,還是誘敵深入等問題,進行了激烈的辯論。到會的領導差不多都講了話,各自發表了不同的意見。會議也曾多次出現激烈的爭論。夜幕降臨,會議室裡點起了馬燈繼續開會。毛澤東作了長篇報告,大意是,這次會議就我軍的行動問題發生了矛盾、爭論。這是客觀形式發生了變化的結果,已經不是打不打南昌和九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