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加插手幹麼?”
趙半山微笑不答,轉頭向胡斐道:“小兄弟,適才你腦袋鑽出了狗洞之外,是麼?”胡斐道:“是啊。”見他神情鎮定,笑容可掬,似乎已有了脫身之計,說道:“趙伯伯,請你吩咐。”趙半山道:“腦袋是硬的,無法縮小,肩膀與身子卻是軟的。”胡斐立時領悟,叫道:“是了,腦袋既鑽得出,身子便也鑽得出。”當即脫下棉襖,裹成一團,頂在頭上,一來是易於鑽出,二來是抵擋商老太的喂毒金鏢。
趙半山道:“你且退後,我給你開路。”徐錚叫道:“不行,你這麼肥胖,怎鑽得出去?”趙半山哈哈一笑,不去理他,俯下身子,右手一揚,一枚袖箭從狗洞中激射而出,只聽外面一名莊丁大聲呼痛,叫道:“腳,腳,我的腳!”顯是他的腳給袖箭打中了。趙半山左手微動,又將商老太的金鏢發了出去。這一次外面卻無動靜,想是各人均已避開。有人叫道:“快,快把狗洞堵死。”商老太喝道:“不許動,我要聽他們燙死時的呼叫。大家避在一旁便是,暗器能拐彎麼?”趙半山雙手連揚,十餘枚暗器接連射出,去勢勁急異常,都射出十丈以外。發到將近二十枚,他左手在胡斐背後輕輕一推。胡斐向前一撲,先將棉襖送了出去。商老太早已防到這著,火光下見黑黝黝的一團從狗洞中鑽出,紫金八卦刀呼的一刀砍將下來,正中棉襖,但覺著刀之處軟綿綿地,心知不對,急忙提刀。胡斐右手先出,手掌一翻,已抓住她手腕,跟著腦袋從狗洞中鑽了出去。商老太大叫一聲。商寶震縱了過來,一刀向著胡斐頭頂砍落。此時胡斐的肩頭也已脫出狗洞,只是那狗洞極為狹小,挾住他胸口與左手,一時竄不出來,只得借勁將商老太的手腕揮去,噹的一響,母子倆雙刀相交。這一下手法,正是趙半山適才所授的借力打力功夫,也是他聰明過人,一學即能使用,否則非喪命於商寶震刀下不可。
趙半山聽到雙刀相交之聲,卻見胡斐身子尚未鑽出,運起太極柔勁,在他大腿上一推。胡斐身不由主,騰空而起。正好商寶震第二刀復又砍下,這一刀勁力好大,正砍在牆基的花崗石上,火星四濺,刃口也捲了起來。胡斐在空中打了個旋子,火光中見商老太橫刀向自己足上削來,急使個“千斤墜”,身子驟落,只聽得呼的一聲,八卦刀從頭頂掠過。他足未落地,左掌翻起,以空手入白刃功夫去奪商老太手中金刀。商老太見仇人居然死裡逃生,眼都紅了,八卦刀直上直下,狂斫猛劈。胡斐空手搶攻數招,竟是絲毫佔不到便宜,但聽得眾莊丁大聲吶喊,煙火裡商寶震提刀又上。胡斐心想此時廳上已燒得熾熱異常,時候稍長,趙半山等性命難保,廳上八條人命,全憑自己能否於極短時刻之內擊敗商氏母子、殺散莊丁而開啟廳門。他心中焦急,一雙肉掌在兩柄大刀之間穿來插去,狠命相撲。商氏母子也知這一戰乃是生死存亡之所繫,雙刀呼呼,就如兩頭大蟲般繞著胡斐圍攻。大廳中趙半山、王氏兄弟等八人一齊俯耳狗洞之旁,傾聽胡斐與商氏母子相鬥的勝敗。王氏兄弟雖對胡斐頗為憎恨,但此時卻與趙半山的心思並無二致,只盼胡斐快些殺敗商氏母子。廳上熱氣越來越是難熬,桌椅必剝作響,蠟燭遇熱熔盡,登時黑漆一團。突然火光一旺,卻是牆壁上掛著的屏條字畫遇熱燃燒,但片刻燒盡,又是伸手不見五指,再過不久,只怕桌椅也要燒著了。眾人心中急得也如烈火焚燒,卻是誰也不出聲,凝神傾聽外面三人相鬥的聲音。王劍英突然在洞口叫道:“胡家小兄弟,快攻商老太下盤。她這路刀法下三路不穩。”他在八卦刀上浸淫數十年,聽著刀風的聲音,便知她如何使刀。
胡斐正苦於一時不能取勝,聽得王劍英的叫聲,心中大喜,身子一弓,伸拳往商老太腿上擊去。商老太竟然不避,舉刀往他背心直劈,她只求傷敵,已然不顧自身。胡斐扭腰側身,讓開了這一刀,商老太第二刀連綿而上。她明聽得王劍英叫敵人攻擊自己下盤,卻偏偏不去守禦。王劍英大叫:“她是在情急拚命,你奪不下她金刀的。快想別法吧。”胡斐心想:“這個我早知道,何必你來提醒?遇到這樣一個瘋婆子,有什麼法子?”狗洞之外戰鬥激烈,胡斐以一敵二,漸漸佔到上風,但要取勝,只怕還在百餘回合之後。商老太瞧出情勢不利,又聽得王劍英不住叫嚷指點敵人,將破解八卦刀的訣竅,一點一點地說了出來,心中惱怒異常,暗道:“你不給同門師弟報仇,已是大大不該,卻反而來相助敵人,當真是狼心狗肺的奸賊。”她卻不想王劍英身處絕境,若不反助胡斐,性命已活不過一時三刻。她狂怒之下,心想:“這小雜種武藝高強,既然逃了出來,只怕難以殺他。那麼燒死了廳中這批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