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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有一人撲上,手臂如鐵,扼住了他的頭頸,同時又有一人抱住了他腰,另外兩人便來拉他雙手。

原來這一次德布所率領的“大內十八高手”傾巢而出。那“大內十八高手”,乃是“四滿、五蒙、九藏僧”。乾隆皇帝自與紅花會打了一番交道後,從此不信漢人,近身侍衛一個漢人也不用,都是選用滿洲、蒙古、西藏的勇士充任。這四滿、五蒙、九藏僧,尤為大內侍衛中的精選。這五個蒙古侍衛擅於摔交相撲之技,胡斐一個沒提防,已被纏住。他一驚之下,隨即大喜:“這擒拿手法,正是我家傳武功之所長。”但覺雙手均被拉住,當下身子向後仰跌,雙手順勢用勁,自外朝內一合,砰的一聲,拉住他雙手的兩名侍衛腦門碰腦門,同時昏暈過去。

胡斐雙手脫縛,反過來抓住扼在自己頸中的那隻手,一扭之下,喀的一聲,那人腕骨早斷,跟著喀喀兩響,又扭斷了抱住他腰那侍衛的臂骨。

這五名蒙古侍衛摔交之技甚是精湛,漢滿蒙回藏各族武士中極少敵手。但摔交講究的是將對手摔倒壓住,胡斐這般小巧陰損的斷骨擒拿,卻是摔交的規矩所不許。兩名侍衛骨節折斷,心中大是不忿,雖已無力再鬥,卻齊聲怒叫:“犯規,犯規!”倒是叫得理直氣壯。

胡斐笑道:“打架還有規矩麼?你們五個打我一個,犯不犯規?”兩名蒙古侍衛一想不錯,五個打一個是先壞了規矩,那“犯規”兩字便喊不出口了。

餘下那人兀自死命抱住胡斐雙腿,一再用勁,要將他摔倒。胡斐喝道:“你放不放手?”那人叫道:“自然不放。”胡斐左手抓下,捏住了他背心上“大椎穴”。那人登時全身麻軟,雙手只得鬆開。胡斐提起他身子,雙手使勁,“嘿”的一聲,將他擲出數丈之外。但聽得撲通一響,水花飛濺,原來他落下之處,竟是生長蘆葦的一個爛泥水塘。那人摔得頭昏腦脹,陷身汙泥之中,哇哇大叫。

胡斐與四名滿洲侍衛遊鬥甚久,打發這五名蒙古侍衛卻是兔起鶻落,乾淨利落。旁觀眾人但見五名侍衛一擁而上,拖手拉足,將他擒住,跟著便是砰嘭、喀喇、啊喲,“犯規,犯規!”撲通,“哇哇!”諸般怪聲不絕。四名侍衛委頓在地,一名侍衛飛越數丈,投身水塘。

這一次小丘上眾人不再喝彩,卻是轟然大笑。鬨笑聲中,紅雲閃處,九名藏僧已各挺兵刃將胡斐團團圍住。這九人兵刃各不相同,或使戒刀,或使錫杖,更有些兵刃奇形怪狀,胡斐從未見過,自也叫不出名目。眼見這九名藏僧氣度凝重,人人一言不發,瞧著這合圍之勢,步履間既輕且穩,實是勁敵。九僧錯錯落落,東站一個,西站一個,似是布成了陣勢。胡斐手中沒有兵刃,不禁心驚,腦中一閃:“向二妹要刀呢,還是奪敵人的戒刀?”

忽聽得小丘上一人喝道:“小兄弟,接刀!”只見一柄鋼刀自小丘上擲了下來,破空之聲,嗚嗚大作,足見這一擲的勁道大得驚人。胡斐心想:“趙三哥的朋友果然個個武藝精強。要這麼一擲,我便辦不到。”

這一刀飛來,首當其衝的兩名藏僧竟是不敢用兵刃去砸,分向左右一躍閃開。胡斐心念快如電光般的一閃:“這陣法不知如何破得?他二人閃避飛刀,正好乘機擾亂。”

他念頭轉得極快,那單刀也是來得極快。他心念甫動,白光閃處,一柄背厚刃薄的鋼刀挾著威猛異常的破空之聲已飛到面前。胡斐卻不接刀,手指在刀柄上一搭,輕輕撥動。那鋼刀飛來之勢甚猛,到他面前時兀自力道強勁,給他撥得掉過方向,激射而上,直衝上天。

九名藏僧均感奇怪,情不自禁的抬頭而望。胡斐所爭的便在這稍縱即逝的良機,欺身搶到手持成刀的藏僧身畔,一伸手已將他戒刀奪過,霎時間展開“胡家快刀”,手起刀落,一陣猛砍快剁,迅捷如風。這時下手竟不容情,九名藏僧無一得免,不是斷臂,便是折足。九僧各負絕藝,只因一時失察,中了誘敵分心之計,頃刻之間,盡皆身受重傷,慘呼倒地。這一場胡斐可說勝得極巧,也是勝得極險。一輪快刀砍完,頭頂那刀剛好落下,他擲開戒刀,伸手接住,刀一入手,只覺甚是沉重,比尋常單刀重了兩倍有餘,想見刀主膂力奇大,月光下映照一看,只見刀柄上刻著三字:“奔雷手!”胡斐大喜,叫道:“多謝文四爺擲刀相助!”驀地背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叫道:“看劍!”話聲未絕,風聲颯然,已至背心。胡斐一聲:“此人劍法如此凌厲!”急忙回刀擋架,豈知敵劍已然撤回,跟著又是一劍刺到。胡斐反手再擋,又是擋了個空。他急欲轉身迎敵,但背後那敵人的劍招來得好不迅捷,竟是逼得他無暇轉身。他心中大駭,急縱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