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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張椅子。他連敗二人之後,臺下眾人紛紛交頭接耳,都向天字派的弟子探詢這人是誰的門下,但天字派的眾弟子卻無一人得知。藝字派的一個前輩道:“這人本門的武功不純,顯是帶藝投師的,十之八九,是姬老三新收的門徒。”成字派的一個老者道:“那便是姬老三的不是了,他派帶藝投師的門徒來爭奪掌門人之位,豈不是反把本門武功比了下去?”原來所謂“姬老三”,便是天字派的支長。他武功在西嶽華拳門中算得第一,只是十年前兩腿癱了,現下雖然不良於行,但威名仍是極大,同門師兄弟對他都是忌憚三分。眾人見這個“天字派的程靈胡”武功了得,而姬老三派來的兒子姬曉峰始終未露面,都道他便是姬老三的門徒,卻那知姬曉峰早給胡斐點中了穴道,躺在假山後面動彈不得。那姬老三武功一強,為人不免驕傲,對同門誰也沒瞧在眼中,雙腿癱瘓後閉門謝客,將一身武功都傳給了兒子。這一次華拳門五個支派的好手群聚北京,憑武功以定掌門,姬曉峰對這掌門之位志在必得。他武功已趕得上父親的九成,但性格卻遠不及父親的光明磊落。他悄悄地躲在假山之後,要瞧明白了對手各人的虛實,然後出來一擊而中,不料陰錯陽差,卻給胡斐制住,他只道是別個支派的陰謀,暗中伏下高手來對付自己。適才他和對手只拆得數招,即被點中穴道,一身武功全沒機會施展,父親和自己的全盤計較,霎時間付於流水,心下恚怒之極,只盼能上臺去再和胡斐拚個你死我活。但聽得胡斐在臺上將各支派好手一個個打了下來,看來再也無人能將他制服,於是加緊運氣急衝穴道,要手足速得自由。但胡斐的點穴功夫是祖傳絕技,姬曉峰所學與之截然不同。他平心靜氣的潛運內力,也決不能自解被閉住的穴道,何況這般狂怒憂急,蠻衝急攻?一輪強運內力之後,突然間氣入岔道,登時暈了過去。要知姬老三所練的功夫過於剛狠,兼之躐等求進,終於在坐功時走火入魔,以致雙足癱瘓。姬曉峰這時重蹈乃父覆轍,兇險猶有過之。

程靈素全神貫注的瞧著胡斐在戲臺上與人比拳,但見他一招一式,果然全是新學來的“西嶽華拳”,心道:“大哥於武學一門,似乎天生便會的。這西嶽華拳招式繁複,他只在片刻之間瞧人拆解過招,便都學會了。”

便在此時,忽聽得身旁那大漢低哼一聲,聲音甚是異樣。程靈素轉頭看時,只見他雙目緊閉,舌頭伸在嘴外,已被牙齒咬得鮮血直流,全身不住顫抖,猶似發瘧一般。程靈素知他是急引內力強衝穴道,以致走火岔氣,此時若不救治,重則心神錯亂,瘋癲發狂,輕則肢體殘廢,武功全失。她心想:“我們和他無冤無仇,何必為了救一人而反害一人?”於是取出金針,在他陰維脈的廉泉、天突、期門、大橫四處穴道中各施針刺。過了一會,姬曉峰悠悠醒轉,見程靈素正在替自己施針,低聲道:“多謝姑娘。”程靈素做個手勢,叫他不可作聲。只聽得胡斐在臺上朗聲說道:“掌門之位,務須早定,這般鬥將下去,何時方是了局?各位師伯師叔、師兄師弟,願意指教的可請三四位同時上臺。弟子若是輸了,決無怨言。”眾人一聽,都想這小子好狂,本來一個人不敢上臺的,這時紛紛連手上臺邀鬥。其實胡斐新學的招數究屬有限,再鬥下去勢必露出破綻,群毆合鬥卻可取巧,混亂中旁人不易看出,再則如此車輪戰的鬥將下去,自己縱然內力充沛,終須力盡,而施救馬春花卻是刻不容緩,是以非速戰速決不可。他催動掌力,轉眼又擊了幾人下臺。西嶽華拳門的五派弟子之中,天字派弟子都道他是奉了姬支長之命而來,因此無人上臺與他交手,其餘四個支派中的少壯強手,盡已敗在他的拳腳之下。至於一般名宿高手,自忖實無取勝把握,為了顧全數十年的令名,誰也不肯上去挑戰。後來藝字派、成字派、行字派三派中各出一名拳術最精的壯年好手,聯手上臺,但十餘合後還是盡數敗了下來。這一來,四派前輩名宿,青年弟子,盡皆面面相覷,誰也不敢挺身上臺。卻見那身穿黑馬褂的姓蔡老者站了起來,說道:“程師兄,你武功高強,果然令人佩服。但老朽瞧你的拳招,與本門所傳卻有點兒似是而非,嗯嗯,可說是形似而神非,這個……這個味道大大不同。”胡斐心中一凜,暗想:“這老兒的眼光果然厲害,我所用拳招雖是西嶽華拳,但震人下臺、摔人倒地的內勁,自然跟他們華拳全不相干。”要知西嶽華拳是天下著名的外門武功,其中精微奧妙之處,豈是胡斐瞧幾個人對拆過招便能領會?何況他所見到的又不是該門高手,自不免學得形似而神非。這時實逼處此,只得硬了頭皮說道:“華拳四十八,藝行成天涯。若不是各人所悟不同,本門何以會分成五個支派?武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