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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手在他背上輕輕一推,低聲道:“眼下情勢緊迫,咱們闖出去再說。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好漢,動以江湖義氣,他們未必便會去稟報官府。”胡斐搖了搖頭,低聲道:“別的事也還罷了,福大帥的事,他們怎能不說?那正是立功的良機。”程靈素道:“要不,咱們冒上一個險,便在這兒給馬姑娘用藥,只是天光白日的耽在這兒,非給人瞧見不可。”說到後來,語音中已是十分焦急。她平素甚是安詳,這時若非當真緊迫,決不致這般不住口的催促。胡斐“嗯”了一聲,仍是目不轉睛的瞧著臺上兩人比武。程靈素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待會救不了馬姑娘,可別怪我。”胡斐忽道:“好,雖然瞧不全,也只得冒險試上一試。”程靈素一怔,問道:“什麼?”胡斐道:“我去奪那西嶽華拳的掌門人。老天爺保佑,若能成功,他們便會聽我號令。”程靈素大喜,連連搖晃他的手臂,說道:“大哥,這些人如何能是你對手?一定成功,一定成功!”胡斐道:“只是苦在我須得使他們的拳法,一時三刻之間,哪裡記得了這許多?對付庸手也還罷了,少時高手上臺,這幾下拳法定不管使,非露出馬腳不可。他們若知我不是本門弟子,縱然得勝,也不肯推我做掌門人。”說到這裡,不禁又想起了袁紫衣。她各家各派的武功似乎無一不精,倘若她在此處,由她出馬,定比自己有把握得多。其實,他心中若不是念茲在茲的有個袁紫衣,又怎想得到要去奪華拳門的掌門?

但聽得“啊喲”一聲大叫,一人摔下臺來。臺下有人罵道:“他媽的,下手這麼重!”另一人反唇相譏:“動上了手,還管什麼輕重?你有本事,上去找場子啊。”那人粗聲道:“好,咱哥兒倆便比劃比劃。”另一人卻只管出言陰損:“我不是你十八代候補掌門人的對手,不敢跟您老人家過招。”胡斐站起身來,說道:“倘若到了時辰,我還沒能奪得掌門人,你便在這兒給馬姑娘施針用藥,咱們走一步瞧一步。”拿起那姓姬漢子蒙臉的黃巾,蒙在自己臉上。程靈素“嗯”了一聲,微笑道:“人家是九家半總掌門,難道你便連一家也當不上?”她這句話一出口,立即好生後悔:“為什麼總是念念不忘地想著袁姑娘,又不斷提醒大哥,叫他也是念念不忘?”只見胡斐昂然走出假山,瞧著他的背影,又想:“我便是不提醒,他難道便有一刻忘了?”但見他大踏步走向戲臺,不禁又是甜蜜,又是心酸。

胡斐剛走到臺邊,卻見一人搶先跳了上去,正是剛才跟人吵嘴的那個大漢。胡斐心想:“待這兩人分出勝敗,又得耗上許多功夫,多耽擱一刻,馬姑娘便多一刻危險。”當下跟著縱起,半空中抓住那漢子的背心,說道:“師兄且慢,讓我先來。”胡斐這一抓施展了家傳大擒拿手,大拇指扣住那大漢背心第九椎節下的“筋縮穴”,小指扣住了他第五椎節下的“神道穴”。這大漢雖然身軀粗壯,卻哪裡還能動彈?胡斐乘著那一縱之勢,站到了臺口,順手一揮,將那大漢擲了下去,剛好令他安安穩穩的坐入一張空椅之中。

他這一下突如其來的顯示了一手上乘武功,臺下眾人無不驚奇,倒有一半人站起身來。但見他臉上蒙了一塊黃巾,面目看不清楚,也不知是老是少,只是背後拖著一條油光烏亮的大辮,顯是年紀不大。這般年紀而有如此功力,臺下愈是見多識廣的高手,愈是詫異。

胡斐向臺上那人一抱拳,說道:“天字派弟子程靈胡,請師兄指教。”程靈素在假山背後聽得清楚,聽他自稱“程靈胡”,不禁微笑,但心中隨即一酸:“倘若他真當是我的親兄長,倒是免卻了不少煩惱。”臺上那人見胡斐這等聲勢,心下先自怯了,恭恭敬敬的還禮道:“小弟學藝不精,還請程師兄手下留情。”胡斐道:“好說,好說!”當下更不客套,右腿半蹲,左腿前伸,右手橫掌,左手反鉤,正是華拳中出手第一招“出勢跨虎西嶽傳”。那人轉身提膝伸掌,應以一招“白猿偷桃拜天庭”,這一招守多於攻,全是自保之意。胡斐撲步劈掌,出一招“吳王試劍劈玉磚”。那人仍是不敢硬接,使一招“撤身倒步一溜煙”。胡斐不願跟他多耗,便使“斜身攔門插鐵閂”,這是一招拗勢弓步衝拳,左掌變拳,伸直了猛擊下去,右拳跟著衝擊而出。那人見他拳勢沉猛,隨手一架。胡斐手臂上內力一收一放,將他輕輕推下臺去。

只聽得臺下一聲大吼,先前被胡斐擲下的那名大漢又跳了上來,喝道:“奶奶的,你算是什麼東西……”胡斐搶上一步,使招“金鵬展翅庭中站”雙臂橫開伸展。那大漢竟是無法在臺口站立,被胡斐的臂力一逼,又摔了下去。這一次胡斐惱他出言無禮,使了三分勁力,但聽得喀喇一響,那大漢壓爛了臺前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