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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也算是盡了一番心意……”福康安又點了點頭,應道:“是!”

胡斐在窗外越聽越是心驚,初時尚不明他母子二人話中之意,待聽到“厚於葬殮”四字,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心道:“原來他二人恁地歹毒,定下陰謀毒計,奪了孩子,竟然還要謀死馬姑娘。此事十分緊急,片刻延挨不得,乘著他二人毒計尚未發動,須得立即去告知馬姑娘,連夜救她出府。”當下悄悄走出,循原路迴向水閣,幸喜夜靜人定,園中無人行走,殺死點倒的衛士也尚未給人發覺。胡斐心中焦急,走得極快,心中卻自躊躇:“馬姑娘對這福康安一見鍾情,他二人久別重逢,正自情熱,怎肯聽了我這一番話,便此逃出府去?要怎生說得她相信才好?”

心中計較未定,已到水閣之前,但見門外已多了四名衛士,心想:“哼,他們已先伏下了人,怕她逃走!”當下不敢驚動,繞到閣後,輕身一縱,躍過水閣外的一片池水,只見閣中燈火兀自未熄,湊眼過去往縫中一望,不由得呆了。只見馬春花倒在地下,抱著肚子不住呻吟,頭髮散亂,臉上已全無血色,服侍她的丫鬟僕婦卻一個也不在身邊。胡斐見了這情景,登時醒悟:“啊喲,不好!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急忙推窗而入,俯身看時,只見她氣喘甚急,臉色鐵青,眼睛通紅,如要滴出血來。

馬春花見胡斐過來,斷斷續續的道:“我……我……肚子痛……胡兄弟……你……”說到一個“你”字,再也無力說下去。胡斐在她耳邊低聲道:“剛才你吃了什麼東西?”馬春花眼望茶几上的一把鑲滿了紅藍寶石的金壺,卻說不出話。胡斐認得這把金壺,正是福康安的母親裝了參湯,命丫鬟送給她喝的,心道:“這老婦人心計好毒,她要害死馬姑娘,卻要留下那兩個孩子,是以先將孩子叫去,這才送參湯來。否則馬姑娘拿到參湯,知是極滋補的物品,定會給兒子喝上幾口。”又想:“嗯,福康安一見送出參湯,臉色立變,茶水潑在衣襟之上,他當時顯然已知參湯之中下了毒,居然並不設法阻止,事後又不來救。他雖非親手下毒,卻也和親手下毒一般無異。”不禁喃喃的道:“好毒辣的心腸!”馬春花掙扎著道:“你你……快去報知……福大帥,請大夫,請大夫瞧瞧……”胡斐心道:“要福大帥請大夫,只有再請你多吃些毒藥。眼下只有要二妹設法解救。”於是揭起一塊椅披,將那盛過參湯的金壺包了,揣在懷中,聽水閣外並無動靜,抱起馬春花,輕輕從窗中跳了出去。

馬春花吃了一驚,叫道:“胡……”胡斐忙伸手按住她嘴,低聲道:“別作聲,我帶你去看醫生。”馬春花道:“我的孩子……”胡斐不及細說,抱著她躍過池塘,正要覓路奔出,忽聽得身後衣襟帶風,兩個人奔了過來,喝道:“什麼人?”胡斐向前疾奔,那兩人也提氣急追。

胡斐跑得甚快,突然間收住腳步。那兩人沒料到他會忽地停步,一衝便過了他的身前。胡斐竄起半空,雙腿齊飛,兩隻腳足尖同時分別踢中兩人背心“神堂穴”。兩人哼都沒哼一聲,撲地便倒。看這兩人身上的服色,正是守在水閣外的府中衛士。胡斐心想這麼一來,形跡已露,顧不到再行掩飾行藏,向府門外直衝出去。但聽得府中傳呼之聲此伏彼起,眾衛士大叫:“有刺客,有刺客!”他進來之時沿路留心,認明途徑,當下仍從鵝卵石的花徑奔向小門,翻過粉牆,那輛馬車倒仍是候在門外。他將馬春花放入車中,喝道:“回去。”那車伕已聽到府中吵嚷,見胡斐神色有異,待要問個明白,胡斐砰的一掌,將他從座位上擊了下來。便在此時,府中已有四五名衛士追到,胡斐提起韁繩,得兒一聲,趕車便跑,幾名衛士追了十餘丈沒追上,紛紛叫道:“帶馬,帶馬。”胡斐催馬疾馳,奔出裡許,但聽得蹄聲急促,二十餘騎馬先後追來。追兵騎的都是好馬,越追越近。胡斐暗暗焦急:“這是天子腳底下的京城,可不比尋常,再一鬧便有巡城兵馬出動圍捕,就算我能脫身,馬姑娘卻又如何能救?”黑暗之中,見追來的人手中都拿著火把,車中馬春花初時尚有呻吟之聲,這時卻已沒了聲息,胡斐好生記掛,問道:“馬姑娘,肚痛好些了麼?”連問數聲,馬春花都沒回答。一回頭,只見火炬照耀,追兵又近了些。忽聽得嗖的一聲響,有人擲了一枚飛蝗石過來,要打他後心。胡斐左手一抄接住,回手擲去,但聽得一人“啊喲”一聲呼叫,摔下馬來。這一下倒將胡斐提醒了,最好是發暗器以退追兵,可是身邊沒攜帶暗器,追來的福府衛士又學了乖,不再發射暗器。他好生焦急:“回到宣武門外路程尚遠,半夜裡一干人如此大呼小叫,如何不驚動官兵?”情急智生,忽然想起懷中的金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