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不知者不作罪。”徐良說:“實在太下不去了。咳!這是怎麼說的哪。”連智化也勸解。大家就到了五道廟,先去叫門,施俊把門開了。見著施俊,艾虎與他行禮,說了始未根由。施俊與大眾道勞,就用不著靴帽藍衫了,仍然還是徐良揹著施俊,出離了五道廟,大眾分手。艾虎同著秋葵、韓天錦回他們的德勝店,山西雁同智化回他們的高升店。韓天錦與秋葵由店中進去。艾虎由後牆進去。至裡面,艾虎見了嫂嫂,給金氏道驚。秋葵、韓天錦至裡面,金氏與他們道勞。金氏與蘭孃兒早就換了衣服。艾虎也就更換白晝服色,等到天交五鼓起身。
再說智爺同著徐良,揹著施俊,叫開了店門,到了裡面,點上燈燭,算清了賬目,給了酒錢。五鼓起身,仍然叫徐良揹著施俊,出離店門,直奔德勝店而來。徐良說:“智叔父,讓我兄弟在地下走幾步罷,我就不上那店中去了。”智爺問:“因何故?”徐良說:“我得罪了弟婦,我若到那店中,不能見不著的,若要見面,她說我幾句,我有何言對答?”智爺說:“全有你老兄弟一面承當。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死心眼,連我還說了一句錯話哪。況且她不該拿你的包袱,她就先有不是處,包管不能有一言半語羞辱你。”徐良只得點頭。到了店門首,徐良把施俊放下說:“我到那邊告告便。”智爺這裡就叫門,裡邊問找誰?智爺說找姓艾的、姓韓的。不多一時,見店門一開,艾虎與韓天錦出來,見了智爺與施俊說:“我三哥哪裡去了?”智爺說:“在那邊告便哪。”智爺把艾虎叫到跟前,低聲告訴艾虎一回,說:“少刻你三哥進去,千萬囑咐你妻子,別叫她說你三哥,你還不知道,徐良他那臉面太薄哪。”艾虎道:“師傅只管放心,我早已囑咐明白了,絕不能有什麼說的。”智爺說:“很好,原當如此。”等了半天工夫,始終不見徐良回來,打發艾虎找了半天,蹤跡全無。智爺說:“不好了,徐良跑啦。”艾虎問:“就為這個事情跑的嗎?”智爺說:“可不是就為這個事,還有什麼事情哪?”艾虎說:“他實在想不開了。”只得艾虎背施俊進去,仍用青紗遮面。大家進來,正在女眷都要上車之時,到了裡面,也都見了一見。施俊也就上了車輛,智化、艾虎、韓天錦,都在地下行走,叫店家開了店門,錢都已開付清楚。車輛趕出來,直奔正西,遠遠聽見人聲喊嚷,原來是許多人都往太歲坊救火呢!直走到天光大亮,到了一個鎮店,找了一座店房,進去打尖,打臉水烹茶,預備酒飯。艾虎就與智爺說:“師傅,我三哥此去,必定上南陽府去了。”智爺說:“不錯,一者為的是冠袍帶履,二則為拿白菊花,三來他知道團城子裡面有一口魚腸劍,他打算要把此物得到手中,方稱他的心意。藉著這一點因由,他奔南陽府去了。”艾虎說:“他這一走,總算由我身上起。師傅,你老人家辛苦辛苦,送他們娘兒們上一趟臥虎溝罷,我追下我三哥去。我也找找白菊花的下落,倘若把他拿住,豈不是奇功一件。”智化說:“你要去,可也使得,無奈我也有事在身。”艾虎說:“你老人家事情太忙,我去追上我三哥,把這一點小事說開,省得日後弟兄見面,彼此全不得勁。”智爺說:“既是這樣,你就去罷。”可巧被韓天錦聽見了。韓天錦說:“老兄弟要去,咱們兩個人一同前往。”艾虎說:“不能,你到處闖禍。”韓天錦說:“我絕不闖禍,有人打我不還手,罵我不還口,這還能夠闖禍麼?”艾虎說:“別瞧此時說得好聽,出去走上路就不由你了。”韓天錦一定要去,說:“你不帶我去,我就一頭撞死。”智爺說:“他這麼說著,你就同他去就是了。”艾虎說:“你一定要去,可別拿著鐵棍。”韓天錦說:“我就不拿我的鐵棍。”
把話說好,吃完了早飯,會了飯賬,大家商量施俊的事情怎麼辦才好。
智爺出了一個主意:暫且叫他夫妻上臥虎溝躲避。到了臥虎溝,再往京中寄信,打聽佳蕙的下落,必是在嶽老將軍那裡住著呢。開封府的狀不知告了沒有。若要告了狀,必有府諭,若要沒告,就不便再告了。等著把這個知縣撤了時節,冷淡冷淡,再回家去。施俊說:“此計甚妙。”就依了智爺這個主意。艾虎同著韓天錦先就起身去了。
智爺看著施俊、侄媳們上了車輛,也就起身。正要出店,忽見從外面來了三騎馬。智爺一看,原來是鐵臂熊沙龍、孟凱、焦赤。三人見著智爺,全都拋鐙離鞍,下了坐騎。智爺過去一一見禮。沙老員外說:“別走哪,等著我們吃完了飯再走。”甘媽媽也過來見老員外,蘭孃兒、二位沙氏、金氏全都過來見了沙、焦、孟三位行禮。老員外一見金氏滿面血痕,問說:“你們夫妻也在此處,是什麼緣故?”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