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上下來,到屋中見了群寇。張大連先就問道:”晏寨主,怎麼樣了?“白菊花就將鄭天惠被捉,降了人家的話說了一遍。張大連說:”不出我之所料,還怕少時他們就來哪,咱們大家早作一個準備才好。“白菊花說:”他若來時,我就結果他的性命。“張大連說:”他一人前來,好辦,倘若又照著柳家營一樣,兵丁往起一圍,那時豈不費事。“房書安說:”依張大哥主意,怎麼好?“張大連說:”咱們大家不久要上南陽府,不如趁此起身,週四哥家內又沒女眷,我們大家棄了這座宅子,直奔南陽府,省了許多的事情。“周龍一聽,連連點頭:”就是這個主意很好。“白菊花說:”是我連累了周兄。“周龍說:”賢弟何必太謙。“大家拾掇備馬,連家人全是手忙腳亂,拿東西,帶包裹,各拿兵刃,倒鎖房門,院內留一個人,待鎖上大門,再跳出牆去,至外面,全都上馬逃走。群賊一逃,不多工夫,展爺等就到了。展爺一瞧,連一個人沒有,與蔣爺商議,只得大家回去,就留何輝帶數十兵丁,在此看守空房。蔣、展、馮三位回來,到了公館,直奔裡面,進屋見了知府、張龍、趙虎、鄭天惠。知府見面,先就打聽白菊花的事情。蔣爺就把撲空的言語對著知府學說了一回,又說:”不知道群賊何方去了,只可慢慢地打聽下落。“趙虎過來說:”四大人,我知道他們投奔何方。“蔣爺問:”你怎麼知道?“趙虎就把細脖大頭鬼王房書安來約會他們上南陽府,幫著打擂的話,學說了一遍。蔣爺說:”只要知道他們的準下落,可就好辦了。咱們先打發鄭壯士起身,這個事要緊。“徐寬說:”我已把銀子預備舀當,連盤費俱在這裡。“鄭天惠說:”哪位同著我一路前往?“蔣爺一想,他師傅懼官,總得官職大著些才好。回頭與展爺說:”大弟,你老人家辛苦一趟罷。“展爺連連答應。蔣爺說:”這時起身,天氣太早,二位吃些酒,然後再走。“知府吩咐擺酒,當時羅列杯盤,直吃到紅日東昇,方才罷盞。展爺同鄭天惠拿了銀子,辭了知府大眾等,起身直奔鵝峰堡而來。一路上,無非談談講講,論回子武藝,講些個馬上步下、長拳短打,兩個人說的實在投機,直到日落西山,遠遠望見鵝峰堡,鄭天惠告訴展爺:”這前邊可就到了。“又約會展爺一同時去,展爺再三不肯。二人找了個樹林,展爺把分帶在身上的一百兩銀子交與鄭天惠。鄭天惠說:”大略著我見了師傅討藥,怕不肯給我,不如咱們二人一同進去省事。“展爺說:”鄭壯士,你只管進去說,倘若實系不行,我再見他不遲。“鄭天惠只得點頭,拿了包裹,提著銀子,說:”此處離我師傅門戶還遠哪,咱們再走幾步,你在我師傅那大門西邊等我。“展爺點頭。二人又走,不多時鄭天惠一指說:”這就是我師傅家。“展爺一看,原來是坐東向西一個高臺階、青水磚的門樓,兩邊白石灰牆,院子不大,裡面房屋不多。展爺一拱手說:”我就在這西邊等你。“鄭天惠點頭,展爺看著鄭天惠叫門,叫了半天,見裡面一個大姑娘出來開門,待鄭天惠進去,復又把門閉上。展爺到樹林裡邊,在塊青石上坐下等候。左等右等,直到初鼓時候,出樹林看看,猛然見由東往西,有兩條黑影,前邊跑走一人,後面追著一個。要問來者是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為交朋友一見如故 同師弟子反作仇人
且說鄭天惠叫門,裡面問:“是誰?”鄭爺一聽,原來是師妹紀賽花,說道:“妹子開門來,是我鄭天惠到了。”姑娘高聲說道:“呀,爹爹,娘呀!我二師兄到了。”老太太說:“叫他進來。”姑娘開門,道了一聲萬福。鄭爺打了一恭,說:“妹子一向可好?”回答說:“好。”進了大門。姑娘復又將門閉上,掀簾進了屋中。原來是三間上房,一明兩暗。將進屋門,就見著師母,鄭爺跪下道:“師母,你老人家一向身體康泰。”老太太說:“好哇,二小子你怎麼總也不來了?”鄭爺說:“孩子盡在揚州地面教場子,總未能得閒前來與師父師母叩頭。我師父他老人家,眼睛比先前好了些麼?”老太太說:“你師父那樣年歲,如何能好?更不及從前了,你看看去罷,在那裡間屋裡炕上坐著哪。”鄭天惠來到裡間屋子,見銀鬚鐵臂蒼龍紀強在炕上坐著,仍是紫微微的面目,一部銀髯飄擺,就是雙目不明。鄭天惠來至炕沿前,雙膝跪倒,口稱:“師父,孩兒鄭天惠,給你老人家叩頭。”紀強說:“是那位鄭二爺,你們快些攙我起來,這不是活活的折受與我麼?”鄭天惠一聞此言,羞的面紅過耳,說:“師父,你老人家何出此言?我數年不到,實出無奈。皆因這二年的買賣不好,手中沒有積下的錢文,故此在師傅面前孝道有虧,並非不惦念師傅、師母。如今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