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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慧,出家之後,人家管著他叫生鐵佛。此人生來性情古怪,愛管不平之事,皆因姐姐與甥女兒在東昌無人照看,故此才把她們接來離廟相近,為是好照應她們孃兒兩個。要與甥女訂婚,又沒相當的,高不成低不就,富家嫌她們是異鄉人,寒家不就。皆因這件,才耽誤到三十歲,尚且終身未定。馮淵問完了他,他復又問馮淵的事情。回答:“我叫馮淵,開封府站堂聽差,六品校尉,外號人稱聖手秀士。”生鐵佛問:“大概是相諭出來辦差罷。”馮淵說:“萬歲爺冠袍帶履被白菊花盜去,我們是奉旨捉拿此人。”劉萬通問:“姑娘,你給他治好了,沒喝魚湯罷。”姑娘說:“正要叫我祝大哥買去哪。”和尚說:“不用買去了,我把他請在廟中,給他藥吃,比喝魚湯還強哪。”遂說:“馮老爺,請至廟中談話,不知意下如何?”馮淵說:“很好,很好。”遂即告辭老太太。劉氏說:“這是我兄弟。”又對萬通說:“此乃是貴客臨門,千萬不可慢待。”馮淵正往外走,劉氏又把和尚叫將回去,附耳低言,說了幾句話才出來。馮淵又給祝福行了禮,這才出離酒店,直奔法通寺。二人從前街進廟,直到禪堂來到屋內落座。叫小沙彌獻茶。馮淵問:“昨晚那個少婦,師傅可給送回家去了?”和尚說:“我送在她姑母家中去了。此時不能叫她露面,賈士正家內,有幾條人命,那就不好辦了。”又問:“她的婆婆可知此事?”和尚說:“我也與她送信了。昨日晚間,是馮老爺你沒把話說明白,緊說叫我給你留下,我當你是賈士正一夥之人,故此才打了你一鏢,多多有罪。”馮淵說:“我也是錯會了意了。我想你一個出家人,揹著一個少婦,怎麼能是好人呢?”說畢,二人哈哈大笑。

和尚從裡間屋中,取出一包麵子藥來,倒在茶碗內,用水衝將下去,馮淵喝下,工夫不大,就聽馮淵肚內咕嚕一聲響,和尚說:“大概是馮老爺餓了罷?”馮淵說:“何嘗不是。”立時預備齋飯,不叫馮淵喝酒,二人飽餐一頓,撤將下去,獻上茶來。復又問:“白菊花是哪路賊人?”馮淵說:“陳州人氏,姓晏,叫晏飛。”和尚說:“莫不是晏子託之子?”馮淵說了:“對了。”又問:“此人現今可曾拿獲?”馮淵說:“不但沒拿住,連冠袍帶履都未請回去哪!我就為此事而來。”就把藏珍樓怎麼不好進去,裡面有內應,來請劉志齊的話說了一遍。和尚又問:“請到劉志齊沒有?”馮淵說:“請去了,昨日到他家中,他被人家請出去瞧墳地看風水與人點穴,不一定幾時才回來叫!”和尚說:“昨日他從我廟中回去,怎麼與人家看墳地?別是他不肯見你罷?”馮淵說:“真要是在家,不見我,可不是交情。師傅與此人要好麼?”和尚說:“莫逆至交,終朝盡在我廟中談話。”馮淵說:“我可就要找他去。”和尚說:“不用,我派人去找他,一找便來。”馮淵趕緊一恭到地,說:“就勞師傅,派人辛苦一趟罷。”和尚把徒弟叫過來,說:“你去到劉家團,把你劉伯伯請來,說我這裡立等。”

小和尚去後,劉萬通又問:“馮老爺,作官之人,怎麼外號人稱聖手秀士?”這一句話,問得馮淵面紅過耳,羞怯怯的說:“實不瞞師傅說,我是綠林出身。”和尚說:“這就是了。老師是哪一位?”馮淵說:“我的師傅,姓吳,叫吳永安。”和尚說:“這可不是外人,人稱雙翅虎,對不對?謝童海是你甚麼人?”馮淵說:“那是我師叔。”又問:“馮老爺,定下姻親沒有?”馮淵說:“先在鄧家堡,後在霸王莊,又在王爺府幾處,因此就耽誤了。”和尚問他這些話,原是有心事,他臨出來之時,老太太附耳低言,就是叫他盤問盤問馮淵有沒娶親,姑娘是大了,不知他的根基,又貪著他有官,品貌也不錯,問問他要沒成家,就把姑娘給他。

和尚問了他,是吳永安的徒弟,這門親可以作的了,又說:“馮老爺,既是你沒定下姻親,方才我這甥女兒,你也見過了,頗不醜陋,意欲與你為妻,不知馮老爺意下如何?”馮淵一聽,“唔呀唔呀”鬧了兩個唔呀,說:“師傅論這件事,我也不能不應,無奈我是奉展大人、蔣大人差遣前來,與劉先生下書,我要在半路定親,有礙於理。”和尚說:“只要馮老爺你願意,我就有主意。”馮淵問:“什麼方法?”和尚說:“親事只要定妥,有人問你,說頭前三年內定的,他們哪裡搜查那個細底去?就是馮老爺不願意,那可不行。”馮淵說:“我是情甘意願。”和尚說:“馮老爺既然願意,多少留下點定禮。”馮淵說:“不行,我是任甚麼沒有,有個夜行衣包袱還丟了,定是叫我們夥計偷了去了,玉佩等項我是素常不愛帶那些東西。”和尚問:“怎麼夜行衣丟了?”馮淵就把住店,過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