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兒,總得有個內應方能得他裡面的實底。再說他擺擂臺,裡面有許多賊人,他又是王爺的餘黨,有了內應,捉拿起來豈不省事。實話都告訴與你,就看你心地如何了。”正說之間,就見趙虎帶著龍滔進來,蔣爺給他們引見了。史丹問:“我們明日一同前去,說我們是什麼親戚?”龍滔說:“我們作為是兩姨兄弟,這是我侄子。”龍天彪說:“叔父,你倒不用說我是你侄子,就說我們是父子爺兒兩個,據我想著,比說是你侄子還強哪!”蔣爺說:“很好,這孩子實在聰明。”把主意定好,蔣爺掏出兩錠銀子給與史丹說:“你們作零用盤費罷。”然後告辭。龍滔、天彪也不跟回公館去了。
張趙二人跟著蔣爺,到了美珍樓往裡就走,從西邊扶梯而上,至樓上一看,共是五間樓房,當中三間都是金漆八仙桌椅條凳,南面俱是隔扇,東西兩邊兩間雅座,俱是半截窗,上掛著半截斑竹簾,從外往屋內看,看不真切,由屋內往外看,看的明白。北面是一帶欄杆,全都是硃紅斜卍字式。蔣爺奔到隔扇那裡,往下一看,是人家大醬園的後身,很大的院子盡是醬缸,地上一半地下一半,有兩個人在那裡曬醬。東雅座有人把蔣爺叫將進去,蔣爺一見是南俠、智化,就把史丹他們的事情說了一遍,復又叫過賣另添杯箸,又添了些酒菜。正在吃酒之時,忽然跑上一個人來,周圍一看,復又下去,就與白菊花同上來了。眾人捉拿淫賊這段節目,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一回 美珍樓白菊花受困 酒飯鋪眾好漢捉賊
且說蔣爺進去,見大眾一個圓桌面,要了許多酒菜,有喝的有不喝的,蔣爺這一進來,又添了些個酒菜。忽聽扶梯一響,噔噔噔上來一人,看了看又下去了。艾虎說:“這個叫飛毛腿高解,是個賊。”徐良說:“別嚷!白菊花到了。”蔣爺說:“怎麼見得是白菊花到了哪?”徐良說:“這是白菊花的前站,還有個病判官周瑞,他們三個人總在一處。”
正說之間,又聽扶梯一響,頭一個就是白菊花,武生相公打扮,第二個是高解,第三個是周瑞,三個人仍是一路而行。依著白菊花絕不上南陽府來,是叫飛毛腿高解、病判官周瑞兩個人苦苦相勸,晏飛想了想,才點頭隨著他們走的。白菊花另有個主意,他是想找他那個相好的婦人去,那婦人也離團城子不遠。他意欲讓他們上團城子,自己單找那婦人去,見著時節,就帶著她上姚家寨。可巧到了五里新街,天氣尚早,假說在此處吃酒,盼到天黑,自己好脫身。來到美珍樓,又恐怕山西雁在這裡。飛毛腿說:“待我進去看看。他要在這裡,我跑的快,就先下來送信,若不在這裡,咱們進去吃酒。”故此,飛毛腿先上來。到了上面一瞧,並沒有多少飯座,可見著東雅座裡有些個人,隔著那斑竹簾子實在是看不出是誰。他想焉有那麼湊巧的事情,老西絕不能在這裡。一回身下樓出來,告訴白菊花樓上無人。晏飛同周瑞進了酒鋪,復奔樓梯,到了上面,白菊花總是賊人膽虛,盡往東間屋中看了又看,就是看不真切,皆因有那竹簾子擋著,總疑惑山西雁在屋中吃酒哪。復又扒著南邊隔扇,往下一看,一院子盡是醬缸,一口挨著一口,還有兩個人在那裡曬醬。他就靠著那南面隔扇坐下,正對著樓口,倘若徐良從下面上來,他好一翻身就從那隔扇往醬園裡逃跑。高解、周瑞在旁邊,三人坐下,走堂的過來問:“三位要什麼酒菜?”周瑞說:“要一桌上等酒席,三瓶陳紹。”不多一時擺列停當。高解斟酒,三個人輪杯換盞,雖吃著酒,晏飛不往往東屋瞧看。正在疑惑之間,忽聽樓梯又響,噔噔噔又上來一人。見那人一身素服,生的五官清秀,面如少女一般,到了樓上,也往東里間屋內瞧了一瞧,看了看白菊花,自己奔到西雅座去,叫過賣要了半桌酒席,自己一人在屋中飲酒。你道東屋裡人怎麼不出來捉拿三個賊寇?見三人上來,徐良低聲告訴,哪個是白菊花,哪個是周瑞,哪個是高解。眾人就掖衣襟挽袖子。智爺說:“別忙,待著他們定住了神的時候,我們大家往外一躥,一個也走脫不了。”故此全沒出來。後又上樓這個人是白芸生大爺。他奉旨回家料理喪儀,眾事已畢,奉嬸母、母親之命,早上京任差,帶著手下從人,乘跨坐騎,離了自己門首,直奔京都而來。正走在這五里新街,大爺覺得腹中飢餓,又看這座酒樓簇新的門面,下了坐騎,進了飯鋪,叫從人在樓底下要酒飯,自己上樓。他也沒看見裡間屋中是誰,倒瞧了白菊花幾眼,見周瑞、高解的相貌定不是好人,自己奔西屋裡去了,要來酒菜。喝了沒有三兩杯酒,就聽東屋裡一聲叫喊,如同打了一個巨雷相似。芸生一聽,好似三弟的聲音,往簾內一看,由東屋裡躥出許多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