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臉的,董興那邊卻是大不樂意。他只是個伯爵,這件事後,石亨等人許了他外頭三萬畝的莊田,還答應把會昌侯孫繼宗排擠出去,把孫繼宗的位子許給他,這麼許諾,才弄的他這麼賣力氣出勁來幹這種勾當。現在已經上了船,再這麼猶豫遲疑,可不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來當玩笑
當下不管施聚如何,自己只冷著臉向身邊諸將問道:“怎麼樣,眼前似乎也費了點功夫,你們瞧著如何?”
他身邊有個姓尤的參將騎馬侍立一邊,此人是延綏的武將世家出身,剛會走路就舞刀弄劍,沒加冠時手頭上就不知道多少條人命在手上,臉上一條斜斜的刀疤,幾乎從眼到下唇,更添了幾分猙獰兇惡之氣,當下聽著董興問,他便搶先答道:“大帥,這群‘飛魚’也敢稱武官?我早就瞧他們不順眼,天天就知道盯著人的隱私不放,什麼玩意,我帶三百敢死上去,先破了它外頭兩層溝壘再說”
第443章 叫陣
“不急,”董興一副老貓戲鼠的自在模樣,笑著對尤參將道:“我知道你殺心上來了,兇性難改的東西,不過,你也不要著急,天時還早,說好了是明兒中午再會合,這裡再難攻打,也不能耽擱到明兒中午吧?”
“這,當然不會”
“不會就最好不過,來,派人上去喊話,就說海寧伯請駙馬出來說話。”
董興有些話對心腹也不會說,其實大家說好的是上午到宮門前會合,一切大事底定,到時候自然還有剩下的事料理,比如廢帝,再立新君等等。
這些可都是誅九族的話頭,沒有徹底掌握京城之前,他可也不敢說這等話,要是說出來落了別人的話柄,事又未成,到時候抄家滅族時,世上可沒地兒買後悔藥去
當下一聲吩咐,自有一個小校很辛苦的爬到那拒馬和沙袋亂石堆的老高的街壘之上,直著嗓門叫道:“海寧伯請錦衣衛都堂大人說話”
這麼一叫,身後又有一小隊人一起叫,錦衣衛那邊的鼓聲也停了,這邊也是安安靜靜的等下文,一時間一觸即發的戰場倒是安靜了下來,只是,這種安靜份外的詭異,叫人打心底裡發寒
看著那小校上前喊話,董施兩面大旗下所有人都是知道,一會兒,就是一場生死相拼的死戰,當官的沒事,躲在後頭就行,可上前搏命的卻是他們,如果打勝了,大功還是上頭這些人的,他們能落幾兩銀子就是上官有良心了,如果打敗了……那自然一切休提,咳,要多慘,就有多慘
所以看著人上去,哪怕知道可能不是很大,這些從京營裡提調出來的軍兵們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對面的錦衣衛聽說和文官也差不多,最多算是順天府的衙役,拿捕些細民百姓還成,堂堂正正的對決於疆場,怕是不成?
不過,人家的防禦倒是做的有模有樣,連董帥和施帥也沒口子的誇讚,再看應對,大軍一至,對面梆子直響,除了街口掛的風燈,內裡的燈火一下子齊滅,大夥兒瞅過去,除了看到漫天的飛雪和張大了嘴巴,好似一隻怪獸的衙門口外,別的就是隱約可見的人群,在幾道防禦之間,究竟有多少人,拿的甚麼兵器,卻是一律瞧不著。
如此佈置和應對,只有積年征戰的老兵宿將才能如此,對面又豈是上頭說的那麼稀鬆平常,根本不堪一戰?
今天啊,本來就透著玄,透著邪,當兵吃糧,只能跟著上官走,拼命?
很多人在心中想著:去他孃的,扯什麼騷?上官們打來打去,爭權奪勢,俺們卻跟著湊什麼熱鬧?
盼只盼,能順順當當的談和談下來,大家和氣生財,和氣致祥,至於誰當家主事的,咱們當小兵的,管不著
……
這裡京營官兵打著小九九,喊話的小校也很有耐心,只是很艱難的站在一座平時用來拴馬的木柱之前,又繼續叫著:“董帥說,急欲與都堂大人一唔,請過來敘話”
他想了一想,又道:“下官願以性命擔保,都堂大人過來,一定不會有暗算,大家敘話解決此事,不是更好?”
此人倒也是負責,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一心也只是想著能夠善了,所以勸說起來格外的賣力起勁,聽著倒也是誠意十足,換了不明就裡的錦衣衛校尉聽著,想來也是覺得不妨談一下看看如何,何必問也不問,就這麼打生打死的。
董興派這人上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當下看著那小校,只問道:“這人姓甚麼?記下他名字,是個人才,老夫要大用他。”
原本是無所謂的事,隨便派了一個出來,不料人家卻做的風生水起。在一邊的一大群將領都是用